窗外已是夜色,月光映入車輦中來,映在那雙白淨的手上。父親的手還是那樣的潔淨,模糊間彷彿還帶著書卷的墨香。
來,把你的手交給父親,讓父親帶著你去行木蓮如何?我們忘記麵前的這統統,忘記那些仇恨是非,今後隻剩下歡愉,豈不快哉?”
和順的聲音再次響起,“淩兒,你有多久冇有和父親行木蓮於湖上了?”
朱芷淩聞言變色道:“父親此言何意?莫非父親感覺女兒治國之才尚不如小妹?”
說到此處,朱芷淩已是撫著肚子大哭起來:“就算父親能夠不怪怨母親,可我現在也有了身孕,莫非便要眼睜睜看著母親命令要我殺了無垠來調換皇位嗎?莫非要我這腹中的孩兒也跟我一樣自小便嚐盡這喪父之痛嗎?”
“來,淩兒,和為父一起,分開這裡吧。”
長遠得已想不起來了。
朱芷淩被父親說破,不由臉上一紅。父親向來才情敏捷,又善察民氣,女兒的這些心機定瞞不過他,當下隻好點了點頭。
“不錯,皇位之事另有你小妹,她若擔當大統,方可保我碧海無憂。”
“以是你便將你
“但是你卻不籌算把她接回太液,而是送往鬆嵐行宮是麼?”
人間實在都曉得,所謂的萬壽壇祈福,實在就是一場政權瓜代的預報。人總有生老病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現在的明皇自即位起便鬱鬱寡歡,怠於朝政。若要提及她的作為,隻怕還比不上她任監國公主當時來得勤懇又有政績。
“父親!女兒曉得父親此生深愛母親未曾負,可母親畢竟是為了皇位而殺了父親,這是永久都不會竄改的究竟。女兒如何能不怪怨她?她當日來這萬壽壇祈福之時已是大權在握,皇祖母已病入膏肓連來儀宮都出不得,就跟現在的她一模一樣!倘若她能違逆一次,哪怕就那麼一次不順著皇祖母的意義,何至於我與父親陰陽相隔受這永訣之苦?”
“不會的……父親,不會的!女兒承諾父親,事成以後必然會善待母親,供奉天年,女兒就算恨她,也不至於耗費了人倫做出甚麼大逆不道的事來!”
“淩兒……”聲音仍然平和而和順,隻是充滿了哀傷。“你與你母親之間的心結,為父能明白。但有些事,並非滿是她的錯。你們朱氏世代如此,她不過是此中一人,遵守了祖製,即使有非情之事,既非她開的先河,也非她所能禁止,你是不該怪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