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義凜然地湊上前道:“臣附議,當年南華島新礦的勘驗是戶部的寶泰局采來後會同工部寶榮局的礦師一同完成的。現在細想起來,途中不免會有被調包的懷疑,臣懇請陛下調派工部的寶榮局礦師親身前去南華島,在礦洞中現采現驗,以辨是非!倘若不是黃鐵礦,也可還陸大人的明淨。”
此話畢竟無真憑實據,隻好造勢,不成考慮,柳明嫣深諳此理。她不容世人細想,又從袖中取出第三份奏摺,高舉過甚奏道:“陛下,沈嫻雲死前還留下了一樣證物,是她自陸大人任戶部尚書以來,每年從南華島的寶泰局下轄的船埠擅自運走的金錠及錫錠,日期數量運往那邊,皆記錄得清清楚楚。臣大略地算了一下,陸大人在這二十年中從南華島上中飽私囊的金額已達三十萬錠黃金,抵得上碧海國兩年的賦稅。如此钜額之貪,前所未有。臣本日來太液都城,就是想要彈劾戶部尚書陸文馳,欺君罔上,貪贓枉法,私吞國庫,濫用私刑殛斃朝廷命官之罪名,望陛下秉公辦理,讓沈嫻雲如許的清官能泉下瞑目,讓南疆的百姓能安居樂業,讓天下都曉得陛下的公道忘我!”
朱玉瀟淚眼昏黃,心如刀絞,被柳明嫣抱住亦渾然不覺。忽聽“哐當”一聲,不知何時手中一鬆,寒氣逼人的劍身砸在了青玉石地上。
朱芷淩心中暗驚,柳明嫣真是妙手腕,殺了聞和貴不說,連奏報的機會都拿捏得分毫不差,不由投去讚歎的目光。不料柳明嫣竟然是與她一樣地看過來,還道這是朱芷淩事前的安排。
鐵花目不斜視地回道:“稟殿下,方纔收到南華島傳來的動靜。昨夜南華島上產生了爆炸案,不知何人將用來炸礦的火藥堆積在島上一個叫聞和貴的豪紳的宅中,將整座宅子夷為高山,傳聞宅中之人先是被捆在庫房,儘皆被炸死,無一逃脫。”
柳明嫣在旁眼疾手快,忙趕上去從前麵攔腰死命抱住,口中大喊,姨母息怒!直喊得朱芷淩從偏殿聞聲趕來,她看到明晃晃的寶劍,作勢嚇得戰戰兢兢,被宮女兩邊攙住,卻用心躲在遠處不上前相勸,巴不得麵前這一出越鬨越凶。
陸行遠計上心來,站起來顫巍巍地躬身道:“陛下,臣並不敢說臣子與此事毫無乾係,隻是聞和貴此人現在看來埋冇禍心已久,臣聽聞他在南華島上家財萬貫,華屋美廈。如此斂財之人,必然擔憂今後難保承平,想出些毒計欲嫁禍於人也是未可知。臣以為,現在當務之急,不急在定論,而在於緝捕那聞和貴,捉到人犯後細心鞠問,方可本相明白,切不成因一時之說辭而鑄成冤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