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你看樣東西,”
黯黯夜色中,一個婦人度量著嬰兒四周奔馳躲閃,前麪人形鬼影緊追不捨,若不是婦人脖子上所掛一串金飾模糊收回的寶光護著,不然早已身首兩地了。
“你。。。我。。。”
兩隻廣大的浴桶擺在同一裡間,漢卿甫一脫衣,驀地渾身一震,轉過甚來,眼中異彩活動,隨即叮嚀侍立一旁的仆人,撤去中間的屏風間隔。
“細看,這是一整塊玉石砥礪而成,中間的墨色是玉石本身的色彩,並非墨珠襯著”
文軒不由得拿過來細細觀賞。玉研打磨非常細滑,好像美人之凝脂肌膚,觸手柔滑溫潤,黃綠的部分在燈光的烘托下肌理清秀透明,而中間的墨色則渾不見涓滴起伏,暗黝黝似靜水深潭、沉澱凝重。
白衣男人眼中幽光一閃,道:
會考日期將近,兩人也隨便翻翻書,甚是無聊。這一日,漢卿隨父母到母舅家做客,遲歸。
“你著衣沐浴,能舒暢麼?”
“這。。豈敢!我的手筆怕是玷辱瞭如此好研,還是我來磨墨,你來作畫如何?”
夜色並非是純黑,像是深藍色前覆蓋著一層黑霧,黑霧在如鉤的彎月前滑過,悄悄掩蔽了光芒,深沉的院落早已進入夢境,隻要說不清的那裡傳來幾聲,如有若無、不矜持的嗟歎,如泣如訴。。在聽者掩不及的耳邊轟然炎熱,因而喧鬨的夜,便有了一絲詭秘的性感引誘。。。
花影疏離處,藍衣人感喟著走了出來,白衣男人轉頭一聲輕笑,道:
說罷,重新拿起表示給文軒看
漢卿神思似頓了頓,也就乾休,坐進相鄰的浴桶與文軒邊洗邊聊。
人間,殷府,公子內院,旖旎風景無窮。
“無妨,來。。。”
“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看來賢弟是在怨歎徹夜的月不圓、不亮麼?”
......
“自那日途中初見,便傾慕思慕,文軒若姣花秀月,令人如醉如癡!有朝一日若能與你雙宿雙飛,共天長地久,便是拿個狀元來換,我必不相理睬!文軒心中所慮,我也略知一二。但人活一世求的是痛快安閒,所謂塵凡俗禮儘是些折磨人的虛妄桎梏,你若介懷則易墮入囹圄,你若視為無物,它便不能將你捆綁。。”
白衣男人獨坐在花圃一角,手舉玉杯,泣訴聲自是一滴不拉的聽在耳邊,眼卻望著西方一動不動,似要將那邊看破:
......
藍衣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