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傷患,我在難受的時候脾氣特彆輕易暴躁,因而我想也不想就歇工了。
我心中一團火,壯誌雄雄,豈料各位太醫輪番給我把了脈看完診,齊齊暴露一臉‘皇後你逗我’的嫌棄神情,彷彿皇後我就是個鄉間來的土包子,冇見過世麵就大驚小怪。
莘月料想以外的高燒不退昏倒不醒,我不曉得是該光榮還是該擔憂。
曉得我為甚麼不愛去秋獮了吧?返來就要麵對堆積如山的事情,我又不是天子,莫非我還得像他一樣鞠躬儘瘁,死而後己不成?
現在,另有刺客在逃,守營的將軍仍不知所蹤。細思恐極,一眾文武朝臣紛繁諫言,要求天子當即返京。
有了這麼多包管,由不得我不信。
營地已空,本來搭建起來的帳篷也已經清算了潔淨,馬車列隊整整齊齊地候在火線,隻剩下零散燃燒的篝火堆,長達十數天的秋獮,正式結束。
我的視野定在鬱鬱蔥蔥的林間,輕扯唇角:“本不屬於皇宮的東西,帶歸去成了籠中囚,有甚麼意義。”
哎呀~我欠莘月這情麵債,實在是越還越難清咯~
早在回宮的路上徐太醫就已經對我打包票說這傷無礙,我不敢信。今兒喚來這麼多太醫,每一個都在清清楚楚地奉告我這個傷隻需多養養就會好,不落病根子。
宿世明顯傷得那麼重,一向到我回宮,還躺在鳳儀宮養了大半年才略微好些。一樣的刺殺,一樣的位置……莫非因為有莘月這一層緩衝,以是今次受的傷並冇有宿世那麼嚴峻?
可這是為甚麼呢?
等我們從林裡出來,不遠處的佑嘉天子身軀筆挺,騎在馬背上,拉著韁繩,揹著光,麵向我。
我待帳篷收得七七八八,束裝返程,上馬車前我喚來小桃紅,從她懷裡拎出那頭幼崽,讓她扶我往外走。
*
我懶得理徐太醫,謹慎翼翼地輕撫傷口的位置。如果冇有宿世那一遭,我能夠會毫不思疑地信了。
我們走到林子邊沿,這裡本來守營的兵衛已經在火線列隊,再往深一點就是叢林了。
不管此地集結了多少精英軍隊庇護皇上,若全部打獵場早已成為一個運營已久暗害天子的場合,那將令人多麼唯恐不及。
我冇小桃紅和順,被我拎著的熊崽不舒暢地嗷嗷叫了幾聲,見我不睬它,又嗷嗷叫幾聲,煩不堪煩。
回到宮中,意味著我這皇後在外野的閒適日子到頭了。執掌後宮就不是一件簡樸的事,後宮那麼大,不管妃嬪還是宮女寺人都是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