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回府,自是不消上馬。”李順頓了頓,笑容謙恭,“何況過了端禮門,是王府外廷,要去用心殿另有一會兒呢。”
這回進了門是一條長長的望不到頭的夾道,兩側宮牆深深,紅牆黛瓦,道旁每隔三丈就有一對高大的盤龍紋寶頂石燈柱,遠瞭望去,甚是壯觀,也不知入了夜,這條夾道是如何的燈火光輝呢。
顧大郎點點頭上了馬。李順叮嚀他帶來的年青內侍代替了車伕,為曹氏趕車,本身為顧大郎牽馬,領著一行人自中門進了端禮門。
從正門端禮門出來,是一片開闊的廣場,中軸線上雄踞著一座高大宮殿,僅僅是那漢白玉的須彌座就高達三丈,麵闊十一間,牆柱塗以硃紅,描金繪彩,巍峨的重簷廡殿頂鋪著青綠色琉璃瓦,殿前長長的龍尾道自上而下,擺佈配殿拱衛,端的是派頭宏偉,光輝大氣,一股王氣劈麵而來。
昨日李當勇就令人快馬報訊,此時王府大門前已經有人候著了。
重遊晉王府,顧容安發明祖父厥後稱帝並非冇有前兆,這些違製修建明晃晃明示了他的野心。但是唐皇偏居長安,已是掌控不了各地諸侯藩鎮了。
重新活一回,竟然連她的挑食症都治好了。
“那是承運殿,是王府外廷正殿,常日裡是不開啟的,隻要嚴峻典禮祭奠的時候用。”李順用恰到好處的音量給顧大郎解釋,坐在車裡的曹氏等人也一字不落地聞聲了。
怕甚麼,還能比那年饑荒,娘倆差一點餓死更糟糕嗎?
領頭的是一個穿戴內侍服飾,麵白不必的中年男人,衣緋紅,明顯晉王府中職位不低。他隔著車給曹氏請了安,又對騎在頓時的顧大郎行了禮。
這話的意義就是王府很大,路另有很遠,不消代步怕是不可。
“請大郎君上馬吧,”李順親身為顧大郎牽馬。
步輦跟著力士們整齊齊截的法度,有節拍地微微搖擺,曹氏不由扶緊了步輦上的扶手。
曹氏把車簾子拉開了,從裡往外瞧。曹氏忍不住低聲跟陸氏說,“這麼大的屋子,竟然是放著安排的!”
“奴婢李順,拜見夫人,大郎君。”
曹氏和陸氏坐在了紫檀雕花描金的壺門床上,身下墊著柔嫩的寶藍地芍藥織錦墊子,一坐上去,就令人捨不得起來。
顧大郎笑笑冇有說話,昂首看門上高懸的紅地金字匾額,卻不是他新識的晉王府三字。
跟著王媽媽從長春殿的鳥頭門出來,是一個四方的院子,沿著雕梁畫棟的廡廊,穿過種著大片芍藥花的天井,纔是到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