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如願恍若未聞, 馬緩慢地掠過了他們。

嘉語看著如願的背影，在暮色裡，越來越遠，越來越蒼茫，忽的腥氣上湧，一張口，血噴了出來，然前麵前一黑。

“走吧。”周樂催促。

嘉語欣然前行, 過得半晌, 又聽到身後馬蹄聲，轉頭看時，倒是獨孤如願去而複返：“三娘子！”他麵上有焦心之色，“你……看到七娘了嗎？”

人死以後，如果冇有知覺，就不會曉得他垂憐的後代活著間刻苦，那何嘗不是運氣。

嘉語大呼一聲：“獨孤將軍！”

是一刀斃命，也好，痛得少。

嘉語那裡解釋得清楚這宿世此生，隻含糊道：“我去找七娘，碰到流匪劫道，唬到了，幸虧――周郎呢？”

父女三個又說了幾句，元景昊怕嘉語才醒，力量不繼，就讓她歇著，把昭熙也帶走了。

崔家對嘉語大有歉意，十二孃和九娘前厥後看望過幾次，九娘知她喜甜，親手做了幾樣糕點，香氣襲人，許是桂花。畢竟梅花還冇有開。如劫後餘生，三小我說話都謹慎翼翼繞開七娘不提。

又解釋說：“周郎原是羽林郎，於賊反叛，他救了我和阿言。以後就回不去了，乾脆我讓邊統領收了他――是我自作主張，父親莫要怪邊統領――這個事情，哥哥也曉得的。”

嘉語：……

嘉語抽了抽鼻子：“阿爺甚麼時候到的……”

不過，總算……幸虧……

元景昊聽女兒叫周樂叫得親熱，神采就有些欠都雅：“還關著，說是邊時晨部下……邊時晨從那裡收來這麼個野小子……”

就聽得有人喜道：“醒了、女人醒了！”

又本來那日劫走崔七孃的人，竟然是周家二郎，現在週二上門負荊請罪，傳聞崔家成心成全。

元景昊得空就來看她，不過叮嚀多吃，多睡，昭熙聽得耳朵起繭，可貴他妹子甘之如飴。

起先是一線光，光裡有人影來交常常，有人聲呢喃，像是極近，就在耳畔，又像極遠，細細碎碎，都聽不清楚。

“剛到！”元景昊打斷昭熙未出口的話，還瞪他一眼，方纔謹慎翼翼問，“三兒感覺如何樣？”

薑娘說：“周小郎說，他和蘇娘子在法雲寺看到女人，他原是要過來與女人相認，蘇娘子顧慮太多禁止了他，厥後他就分開蘇娘子和邊統領混進了崔家……現在蘇娘子人在那裡，他也不曉得。”

嘉語原還想悄聲問昭熙，獨孤如願和崔七孃的事終究如那邊理，又想，父親約莫不喜好她再多事，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