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屬累世公卿,昌隆已久,也就皇室勉強能夠壓上一壓。偶然候皇室也壓不住――也不是大家都想攀龍附鳳。這五姓是出了名的自矜家世,互為婚姻,若非皇家、宗室,能娶到這幾家的女人,都能夠告慰先祖了。
蕭阮極是警省,嘉語一進門, 當時就發覺:“誰!”待看清楚來人, 目色中許許欣喜,卻問:“你如何來了?”
在昭熙的謹防死守下, 嘉語愣是冇找到藉口去看望蕭阮。
設了屏風。嘉語實在不太記得那人長甚麼模樣,隻記得極高,身形極是矗立,或許有一點點侷促。他說:“臣獨孤如願,疇前在天柱大將軍麾下效力,公主可……傳聞過我?”
嘉語瞧著他猶自慘白的唇色,實在她也不曉得,那日他是如何從於瑾的長刀下逃出世天的,不敢想,也不能多問。
元昭敘是她嫡遠親的堂哥,都不過如此,何況素昧平生的外人。
有天周樂遣人傳話,說會帶人來見她。
以是……以是他實在不必問她,如果他南下,她會不會與他同去――那是他誌在必得。
話說得既客氣又標緻,嘉語怔了怔,道:“不管如何……”
“三娘!”背後俄然傳來昭熙氣急廢弛的聲音,昭熙大步流星走出去,一把拉住她,“傷還冇好,到處亂跑甚麼!”
她當時候不曉得周樂會如何措置她,總不會比遠嫁塞外更悲慘。就和大多數洛陽的貴族女子一樣,她傳聞過的柔然,是廣袤到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原,稀少的帳篷,穿獸皮的人,身上長年披髮著牛羊膻氣,以及平生有限的沐浴次數。
獨孤如願等了好久,終究點點頭,道:“臣言儘於此……微臣告彆。”
他這邊說,獨孤如願更加忐忑,那裡敢去看嘉語的神采,直作揖道:“三娘子恕罪,我――”
嘉語不解蕭阮的陌生,她昂首看了他:“是我阿兄和你說了甚麼嗎?”
“公主?”那人催問。
昭熙見他妹子兩眼發直,內心不由哀歎:是是是,如願是出了名的仙顏冇有錯,但是三娘你好歹是我妹子,可不成以有點出息啊!先前還口口聲聲“蕭郎”呢――蕭阮也冇比如願差呀。私底下扯了嘉語一把,咳嗽幾聲:“如願也不是成心……”
就算她連帷帽都冇戴也不會比挨鞭子那日更狼狽。
――不信賴,也會依靠。
“南下?”嘉語不解地反覆這兩個字:為甚麼要南下?她為甚麼要南下?他為甚麼如許問她?是因為蕭阮已經南下?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現在她父兄亡故,人間再冇有彆的親人――她下認識樊籬了繼母與弟妹――但這真是個荒誕的題目啊:蕭阮南下,帶走了蘇卿染,帶走了賀蘭袖,獨獨冇有帶她,已經是很明白的態度,而他還問她:要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