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賀蘭“啊”了一聲，緊接著嘉語手肘上就捱了一下，一杯酒“咕咚”灌下去，嘉語被嗆得連連咳嗽，賀蘭麵有憂色，輕撫嘉語的背數道：“淩波宴還冇開端，三娘這裡可喝了七八杯了！”

是煙花不能還是亮起，還是姚佳怡會被拖在船艙裡出不來，又或者是，她被蕭阮看死，不得脫身？

一眾貴女天然紛繁吹噓太後調教有功。

一念未了，嘉言已經把荷花塞了過來。嘉語才忙不迭要丟給賀蘭袖，就聽得“咚”地一響，鼓聲又停了。

錦葵會心，過來扶她，賀蘭還要對峙，嘉語打著嗝道：“表、表姐這是信不過錦葵？”

這主婢一唱一和，賀蘭袖被擠兌住，姚佳怡又在一旁嘲笑連連，饒是賀蘭的麪皮，也隻能訕訕讓出道來：“那三娘多謹慎！”

嘉語憑欄頂風，看這船尾甚是廣大。天子與她說定，船近荷橋，他就會命人放煙花，到時候，人都會擠到船頭去看，船頭站不下，到船尾來也不奇特――不過姚佳怡是必然能站下的。冇人敢和她搶。正想著要如何才氣不著陳跡，俄然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三娘子。”

這個天下崩壞了。嘉語從喉中擠出乾巴巴的四個字：“我……不擅飲。”

出了船艙，胸口悶氣就消逝很多。

舉杯就飲。

姚佳怡幸災樂禍：“三娘酒量好，再喝幾杯也不礙事。”

“那真可惜。”蕭阮說。手一鬆，小巧木杯直直墜下去，浮在水麵上，也如一朵蓮，隨波逐流。

他並不驚駭嘉語會做甚麼，他隻是不想節外生枝。

落在蕭阮眼裡，一朵輕笑盈盈，就在眉睫：“三娘子在想甚麼？”

那到底……是天子的意義，還是――

嘉語：……

嘉語的身材頓時僵住：畫舫就這麼大，要往哪個方向逃竄看起來纔不那麼倉促呢？

嘉語不曉得賀蘭這麼美意，竟不敢受，又暗想，也的確不能再喝了。當下按住桌麵，咳了好幾聲把酒咽潔淨了方纔道：“不……不勞表姐，錦葵！”

錦葵卻笑道：“醉貓兒都說本身冇醉。”又柔聲哄勸：“奴婢去去就來。”

“我冇醉。”嘉語說。嘉語很清楚本身的酒量。今兒早晨另有事，她那裡就敢醉了。

連太後都說：“明月如許打扮都雅。”

這是真當她醉了。嘉語有些哭笑不得。

固然在船艙裡，位置也就在窗邊上，昂首透過窗也能看到星星，但那和眼下在船尾迎著風，看到夜空寥廓，星子閃亮，那美滿是兩回事。嘉語深吸了一口氣。錦葵說：“奴婢給女人取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