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於此,伏地哭泣不已。
“也不怪三娘著惱,”謝雲然補刀,“嬤嬤也瞧見了,方纔這裡外外好些婢子呢,人多嘴雜的,連我也怕,怕有個管不住,讓外頭人聞聲了,也不曉得是說三娘跟底下人不尊敬,以是被蹬鼻子上臉呢,還是說崔家治家無方……”
崔嬤嬤內心犯了難。她本來確切是為此而來,隻要讓她看到謝雲然的臉,隻要謝雲然的臉公然毀了,她天然責無旁貸會把動靜帶歸去,勸說老夫人退婚,但是現在……卻不能這麼做了。
謝雲然看到她敏捷收回的視野,如同受了驚的獸,不由淺笑道:“嬤嬤不是想曉得,那裡獲咎三娘了麼?”
“是, 女人!”半夏頭也不回,高歡暢興應了, 上前幾步, 對準崔嬤嬤, 擺佈開弓就是兩下。
說到這裡停了一停,看住嘉語笑道:“三娘再猜猜,崔嬤嬤來看我的病,為甚麼肯如許賣力?”
“出去。”謝雲然不覺得意。
阿誰惡魔一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自她來到這裡,彷彿就隻會說兩個詞,一個“半夏”,一個“掌嘴”,崔嬤嬤一顫抖,雙膝發軟,不知不覺跪了下去:“奴婢知錯了、奴婢是真知錯了!”
但是崔嬤嬤竟然舍易取難,過五關斬六將,一起殺到這裡來,確切古怪。
嘉語眉頭一皺,平平又是兩個字:“掌嘴!”
半夏揉了揉手腕,上前一步,正正反反、反歸正正又是十幾記耳光。她力道雖輕,架不住次數多,崔嬤嬤整張臉吹氣似的腫了起來――但是對於她來講,最可駭的還不是捱打,而是這捱打背後的東西。
崔嬤嬤:……
崔嬤嬤當然人老成精,這回倒是真不曉得本身有甚麼錯,猛地記起之前四月叫的話,應道:“奴婢不該直呼謝娘子名諱。”
“那裡錯了?”半夏並不是以就等閒放過她。
惡魔一樣的聲音“嗤”地一笑,半夏隨即罵道:“謝娘子是謝娘子,關我們女人甚麼事!”
“……三娘你猜,這老貨歸去會如何做。”
該說的都說了。四月領了崔嬤嬤退下,送她出府。閨門掩合,翠竹的影子映在紗門上,疏疏瑰麗如畫。
崔嬤嬤滿心滿腦筋都想著隻要過了麵前這關,回府以後如何哭訴,如何把這兩個丫頭電影踩到泥裡去――她捱了這麼多下耳光,不過就要她們跪地告饒,她可真是太宅心仁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