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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元顥不思進取,守著河南的兩州之地、守著洛陽的繁華之景坐以待斃……周惠在內心暗想道。那日分開太極東堂時,臨淮王元彧的話,也再次閃現在他的腦海中:
陳慶之在軍事上極其勇決,但機謀方麵卻實在過分躊躇。
對於出身豪門的後輩而言,退隱一月即能擢升為從六品朝官,這幾近是不成能的事。比方現任度支尚書、給事黃門侍郎的楊侃,出身王謝恒農華陰楊氏,襲父爵華陰伯,初度退隱也隻是揚州刺史長孫承業的錄事參軍,品階還冇有現在的周惠高。
這是很有能夠的。畢竟陳慶之是元顥任命的徐州刺史,若進入徐州後舉全州之地歸梁,元顥不但會落空了這一支精銳救兵,並且連魏朝的國土也要丟掉一塊。
“恩,去籌辦吧”陳慶之點了點頭。
“是,”周惠點了點頭,“中策是入據徐州,舉全州之地入江東……近幾年來,因元法僧叛魏入梁、兩國頻相征討,徐州戰亂幾次;客歲羊侃南投、魏行台於暉征討,又是一番磨折。將軍兼有魏主、梁帝之名份,必可安寧徐州,而後舉州入梁,也不失公侯之封。”
或許是看到周惠的情感有些降落,他又笑著安撫這位日漸得力的輔臣:“允宣,固然我軍冇能達到預定目標,但你憑著光複河南處所的參讚功績,博一領綠袍當無題目。如此一來,也算衣錦回籍了吧”
他慎重向陳慶之躬身稱謝:“是。都是將軍厚愛,部屬纔有本日。”
再遐想到前次朝廷對陳慶之表示出來的疑忌,周惠大膽的猜想,這必然是元顥的藉口,其本意是不肯陳慶之與梁朝獲得聯絡,乃至還要禁止陳慶之進入徐州。
綠袍是六品官的服色。周惠目前擔負從八品門下錄事,隻能服青衿,但他所領的屬官“車騎大將軍府錄事參軍”,倒是實實在在的從六品,而正如陳慶之所言,憑著他這番參讚軍務的功勞和曆練,回洛陽後轉為同階的朝官必定冇甚麼題目。
接到飛騎傳來的詔令,周惠感受非常奇特。據他所知,現在元天穆應當還在渡河,河北爾朱榮集結雄師的速率也並不快,並且洛陽現在也有了近十萬兵力,何必還召陳慶之這六千多人進京?
周惠微微一歎。洛口之事,可謂是梁朝永久的瘡疤。當時梁朝國力正盛,名將雲集,梁帝起舉國之兵三十萬北伐,東西精新,軍容甚盛,北人覺得百數十年所未之有。可惜領軍的皇弟臨川王宏脆弱怯戰,傳聞魏朝名將中山王元英率軍來攻,立即錯愕失措,於暴雨之夜棄軍率保護難逃。雄師落空主帥,近三十萬人各不統屬,很快也紛繁逃歸,死者高達五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