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酸,說話間便紅了眼。
沈青青心中不由嘲笑連連,隻要她曉得,這諾大的侯府,自她嫁入後,便再無府醫了。
“侯府世子宋文璟,自為我夫君以來,一不能護我全麵,二不能至心相待,更疏忽我割血拯救之恩,以休妻來報。無情無義,無德無能!本日,我沈青青當眾休夫,休書為證!”
沈青青輕掀眼皮,淡然地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現在不是了。”
“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醫女罷了,夫人何必跟她置氣?不如換個名醫,重新開方劑,說不定侯爺的病立馬見好了。”
說到“欺負”,沈青青麵前不自發閃現出很多張臉。
說到這兒,沈青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氣味不穩的宋文璟,調侃開口。
沈青青嘴角一勾,語氣決計放緩,挖苦道:“藥方倒也不希奇,隻是需以我的血作引,方能激起出藥效。夫人——就自求多福吧!”
“這一年來,為了救世子,蜜斯你擬過多少藥方,放了多少血,嘗過多少藥,吃了多少苦?好不輕易給人治好了,他們竟過河拆橋!”
沈青青站在一旁,目光清冷如秋水,從宋文璟奄奄一息的身上掠過,終究定格在林氏焦心的臉上。
林氏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抱著宋文璟哭天搶地。
好不輕易熬到及笄,又趕上侯府上門求女沖喜,本身被逼替嫁,受儘冷眼。
“我沈青青不救該死之人。”
林氏神采驟變,恨意與無法交叉在一起,讓她的麵龐顯得非常扭曲。
繼母是皇商之女,家底頗豐,對她卻幾近刻薄,長年磋磨。
“你……你若能割血救人,這休妻一事,能夠……暫緩。”
林氏怒不成遏,一步上前,氣勢洶洶,“醫者治病,留下藥方,這是端方!”
他踉蹌後退,幾乎栽倒,胡亂抓住椅子,才堪堪穩住身形。
現場亂成一團,有人焦心提示,“快叫府醫來啊!”
沈青青抬手指了指落在地上的休書,徑直從上麵踩了疇昔,聲音清冷而悠遠。
林氏身形微顫,很快便規複了平靜。她微微蹙眉,答得理所當然,“這是你的夫君呀!快呀!”
不經意一瞥,丫環木香又一次被自家蜜斯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劃傷給刺痛。
說到這兒,木香的聲音愈發哽咽,彷彿想起了很多不堪回顧的舊事。
“另有老爺……”
“他們……他們如何能夠如許欺負蜜斯?”
餘音未落,她猛地回身,對著合座來賓朗聲開口。
說完,又雲淡風輕地補了半句,“另有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