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固驚奇地看著李文革，萬想不到他會說出如許一番話來，他喃喃道：“……這真是真知灼見，振聾發聵的觀點，懷仁，論氣度論襟懷，弟實在不如兄，忸捏……”

秦固沉默不語。

聞言，秦固這口氣纔算鬆了下來，頓覺渾身脫力，腳下一陣發軟，他搖擺了一下方纔站穩，自嘲地苦笑了一聲：“是我多疑了，懷仁本來便絕非不曉大局的人，觀察看人，還是比我要準啊！”

秦固看了看他：“你自家便分毫不取？”

秦固苦笑，李文革的話固然讓他完整放下心來，卻又另有一番味道。他淡淡道：“你的丙隊，懷仁，你當本身是甚麼？難不成你真的想這麼下去，終究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軍閥？”

“子堅……延州黎庶最大的仇敵不是黨項人，不是定難軍，是高家，是剝削無度不顧生民死活的高家，是延州這些貪婪鄙陋無情無恥的士族和藩鎮！”

秦固接到州城兵變的動靜，已經是本日早上了。駐守州城東門的軍兵被丙隊擊潰以後逃來了東城，向膚施縣和左營稟告了昨夜州城產生兵變的動靜，秦固大驚之下立時認識到此事和昨日李文革被節度府扣押有著直接關聯，他直闖左營找到廖建忠，不由分辯便強令他點起兵馬度過延河來到州城東門處，他自稱膚施縣令，守城門的兵士卻並不熟諳他，天然不肯放他進城，在城外擔擱了將近一個時候，若不是賣力巡街彈壓治安的李護巡至東門處，號令開城放人，他直到現在都還在東門外被擋著呢。

“是！我要你幫我將這些財帛換成糧食，換成種子，換成耕具，換成盔甲，換成刀槍，換成耕牛，換成戰馬，換成統統我們需求的東西，換成統統延州黎庶火急需求的東西，這件事情獨一你膚施縣來做是不敷的，我要你將九縣的令丞簿尉都攢動起來，讓這些東西變成實實在在的物質，變成糧食和丁口，從關中，從關東，從劍南，從隴右源源不竭流入延州……”

“懷仁――”

“你不是一向有力扶植流民屯墾營麼，有了這筆錢，你能夠將流民營就建在豐林山下，我將把這個流民大營置於我左營丙隊武力庇護之下，誰敢動這個大營的主張，我麾下五十名流兵便叫他血濺當場，不管他是叩關而來的黨項人還是甚麼高家姚家，敢打流民的主張，我們便要他的命……”

秦固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這場仇恨是化解不了了，你彷彿已經恨侍中入骨了，你便這麼想將他置於死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