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道:“汴梁要拿此事做文章,並不必然是以此人勒迫管束李彝殷的態度行動。隻要此人在汴京,朝廷便可放出風聲,宣稱李彝殷遣子入質,向朝廷稱臣,同時定然會重提舊議,明詔封其為隴西郡王。如此即便不能端的令北漢主信賴李氏投降大周,卻也能在河東與銀夏之間形成猜忌疑慮之勢,縱不能全然崩潰其聯盟,也可令其互存顧忌,不能照應順暢。是以此人固然無能,卻並非全無用處……”
高紹基歎了口氣:“爹――如果冇有折家在側,這點人確切翻不起甚麼大浪來。但是現在折家數千兵馬在南麵虎視眈眈,事情就不好說了,這幾年我們家明裡暗裡奪了延州城中那些老軍頭手中的兵權,他們明麵上昂首帖耳,背後還不曉得有甚麼樣的心機。幾個月前那場兵變,他們便躲在一邊看熱烈,若不是爹判定拿出大把賦稅來穩定軍心,還不曉得要鬨出甚麼樣的亂子來呢――這些外人隻能皋牢拘束,真靠他們是靠不住的。這批人在軍中舊部頗多,在這個時候軍隊如果鬨起來,折家可就有了進延州的話柄了,折家的兵將一旦出去,再請他們分開可就千難萬難了……”
他磕磕巴巴儘能夠詳確地訴說著,跟著他的論述,高允權的眼神垂垂淩厲起來。
見李文革不解,李彬苦笑道:“高侍中可冇有輕捋李彝殷髯毛的膽量,此人到了他手中,最後成果必定是你辛辛苦苦捉來的人,卻被他悄悄鬆鬆恭恭敬敬送回夏州去,此事他也毫不會上報朝廷的,他甘願和李彝殷暗裡讓步也不肯因為這件事情而遭到銀夏方麵的嫉恨……我們這位侍中,見地和韜略都是有的,倒是延州建鎮以來膽量最小的一名節度使……”
直到他把前後的環境都說了一遍,高允權也冇插進一句話,連坐姿都冇變過。
幸虧,本身還把握著李彬一些不能為外人所知的事情,這些事情或許有些大人物會感興趣……
李文革這才豁然,他笑道:“是卑職多慮了!”
秦固現在倒是眉頭舒展,緩緩道:“……此事倒是教人兩麵難堪?”
“爹,你承諾了?”高紹基欣喜地問道。
也難怪他會思疑,便是李文革本身,若不是細封敏達證明瞭拓跋光興的身份,他初時也是不信的。堂堂定難軍節度使,奠定今後西夏立國基業的一代梟雄,怎生會有一個如此不頂用的兒子?隻是即使那怯懦鬼的話信不得,細封敏達倒是不會扯謊的,但是此時被秦固一番質疑,貳心中也打起鼓來,暗自光榮本身事前來尋李彬討主張,冇有冒然上報高紹基,不然如果萬一查證不實,這個臉麵可就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