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宋江又識人之明，一眼就看得出柴靖宇非同平常，而是因為宋江向來待人樸拙，非論你落魄還是對勁，他都以誠相待，正因如此，才氣得一個“及時雨”的名頭。

柴靖宇要的就是這個，他要認清楚宋江這小我，分清楚他現在是一個草澤豪傑，還是一個奸官政客。

明知不成為，明知是飛蛾撲火，但他還是拍案而起，要和著腐朽的官道，拚一個你死我活！

他也要讓宋江本身認清楚，要想突破僵局，你也必須是一個草澤豪傑，而不能是一個奸官政客――如果你是個官僚，你就必須在宦海的法則下行事，跟那幫在宦海上摸爬滾打油炸不透水煮不熟的老油條玩，你如何玩的過人家？

柴靖宇道：“這一票你都已經乾了，你還想甚麼退路？你覺得王稟已經是甕中之鱉，想甚麼時候殺就甚麼時候殺？你可真是胡塗透頂！”

柴靖宇噴了他一臉唾沫：“是個屁！”

宋江懵懂道：“您是讓我立馬殺了王稟？”

思來想去，一下子竄改運氣很難，但要想竄改局勢，離開窘境倒並非不成能。

宋江苦笑了一下：“柴大官人深謀遠慮，技藝高絕，宋江就算再鼠目寸光，也會對大官人驚為天人。”

不過宋江並冇有讓柴靖宇絕望，這個昔日的寇首賊酋，當今的軍中大將，並冇有被繁華繁華迷了眼睛，也冇有被高官厚祿腐蝕了血性，貳心中有不成違背的大義，有不成扭曲的固執，那麼多江湖草澤對他頂禮膜拜，而他的肩膀上，也擔當著對這幫草澤的義氣和承諾。

有的報酬了好處，有的報酬了權勢，有的報酬了義氣，終究成果是殺人，至於誰對誰錯，誰正誰邪，誰善誰惡，倒是真的有些說不清楚了。

柴靖宇道：“馬屁！”

柴靖宇道：“你對王稟圍而不殺，究竟是存了甚麼心機？讓我來猜一猜……一來，不管前路如何，現在對於王稟，已經是你囊中之物，你想殺就殺，想甚麼時候殺就甚麼時候殺，用不著立馬下決定，更毋須急在一時；二來，你現在固然策動了兵變，但若要真的跟大宋朝廷對抗，也無異於以卵擊石，若將王稟留下來，今後說不定還能派上用處，是不是？”

王稟的親信大將被殺了，王稟本人也被節製起來了，秀州城重新回到了宋江手裡，可宋江恰好不知如何是好了。

終究走到了這一步，暗害主將，跟朝廷是鬨翻了；而受了朝廷的招安，奪了方臘的秀州，已經被打上了朝廷鷹犬的烙印，自而後梁隱士馬再也不成能被江湖同道所接管；六合之間，再也冇有一條現成的門路，能夠供宋江和他部下的“梁山豪傑”們馳驅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