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夫人避開了他的目光:“你腦筋裡在想甚麼,老身安曉得?”
“我從桌子上麵鑽出來,才恍然覺悟,這桌子竟是宗祠的供桌,豪情我昨夜酒醉,竟在宗祠裡睡著,然後就滾到供桌上麵去了,在供桌下睡了一早晨。第二日天氣未亮,你便來到了宗祠,開端懺悔,想必是做了甚麼不好的夢。我也非常奇特,便下認識打量了一下,稍一思慮,便俄然怔住了。”
“不知過了好久,我俄然醒來,發明本身躺在地上,後背冰冷冰冷的,四周黑漆漆地甚麼也看不到,也不知這裡是甚麼處所,我正想叫人,卻聽到了一陣哽咽聲,那哽咽聲近在天涯,間隔我不敷一丈遠,可就恰好看不到人。
“從那天以後,我便再也冇有見過幫我送銀耳羹的阿誰婢女,我曾偷偷探聽,但國公府的下人們都三緘其口,一問到阿誰婢女,就紛繁像見鬼一樣躲開了。再厥後,還是在仆人們談天打屁的時候,我偶然之間聽到了阿誰婢女的下落,傳聞在我爹出事以後的第二天,有個仆人在國公府東邊的一口井裡,發明瞭她的屍身。”
柴靖宇說到這裡,雙目直勾勾盯著柴老夫人,問道:“你道我想到了甚麼?”
“我先是被嚇了一跳,厥後聽得細心,才聽出這竟是你的聲音!是柴家老夫人的聲音!我當時也極其訝異,然後才模糊約約聽到你在小聲說著甚麼,用神聆聽,才知你竟然是在懺悔,字字句句,都在向一小我報歉,說甚麼‘千錯萬錯,都錯在老身,老身當時也未曾想到,陰差陽錯間,竟然會將你給害了,這幾年來夜夜睡淺夢多,本日醒來,又是盜汗涔涔,濕了床褥,才早早便來了這裡,跟你說說話……’。
柴靖宇道:“我俄然發明,你懺悔時所跪的位置,不是正對著供桌正中,而是對著此中一個牌位,宗祠裡那麼多牌位,你對哪一個下跪懺悔,我都不感覺奇特,獨獨是哪一張,讓我倒吸了一口寒氣!因為那牌位……那牌位,竟是我爹的!天底下,哪有當母親的,在兒子的牌位前下跪的?”
柴靖宇的聲音俄然高亢激憤起來,指著柴老夫人道:“那一刻,我甚麼都明白了!怪不得你夜夜不得安寢!怪不得你風俗於天不亮就來祠堂上香!怪不得你對本身兒子的牌位下跪!那是因為你在懺悔!你在慚愧!你在責備本身毒殺了親生兒子的性命!”
“我究竟是如何回到本身的住處的,我底子不曉得,隻曉得本身能思慮題目的時候,國公府的人已經開端安插靈堂了,全部國公府一片縞素,上高低下都是沉寂無聲的,便如同我的心,裡裡外外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