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密的嗓音竟然有些好聽,模樣倒也周正。
“知之,分開這裡後,必然要替我們好好活下去。我們......是等不到出去的那一天了。”
她罪孽深重。
五年前,醫學奇才蘇知之穿越到了這個即將自縊身亡的假令媛身上。
隻見一隻紅色雲頭靴先踏了出來,迎著風雪而來的男人臉上掛著笑容。
現在,玄林塔的門還冇有封閉。
嫁給錦王,無異於自掘宅兆。
她們在這裡冇日冇夜地織布、洗衣,乃至以身試毒……
蘇知之俄然眼神一凝,死死地盯著李嬤嬤那和心一樣黑的瞳孔:“知之多謝李嬤嬤五年的關照,嬤嬤讓我在寒冬飲冰水、食殘羹、整夜洗衣織布、嘗試各種毒藥,讓知之練就了一副健旺的體格,磨礪了心智,知之真是感激涕零。”
“嘎吱”一聲。
這五年竟然讓曾經不成一世的mm變得如此通情達理?
蘇知之站在原地,任憑雪花染白青絲。
蘇知之緩緩轉過身,她並未將目光投向笑容滿麵的李嬤嬤,而是直接超出那張油膩的麵龐,凝睇著玄林塔的大門內。
她的醫術若稱第二,那這大魏國就冇有人能稱第一。
說話的人恰是身形肥胖的李嬤嬤,她手中捧著暖爐,緊緊地扯了扯毛茸茸的雪狐衣領,恐怕半點北風鑽進本身的脖頸。
李嬤嬤心中竊喜,盼了這麼久,可算把這個活閻王蘇知之送走了。
一種莫名的慚愧感湧上心頭,他迷惑地問道:“你......不恨......”
真是可貴。
蘇折心中為之一顫。
“知之mm,二哥來接你了。”
本來就氣若遊絲,靠近滅亡的她卻一睜眼,重生到了原主剛到玄林塔的時候。
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憐憫,卻又難掩心不在焉。
二哥為了真令媛,竟揮劍劃破了她白淨柔滑的麵龐。
雪漫天飛舞,玄林塔內血紅的梅花開得正盛。
這些女子所犯之罪,不過是冒犯了權貴的好處,淪為家屬鬥爭的捐軀品。
二哥蘇折料定以蘇知之的性子,定會撲到他的懷裡痛哭流涕,然後再像一隻氣憤的野貓一樣在他麵前各種撒潑。
在走出玄林塔之前,一同被關押的靈兒流著淚和她說的話,始終在蘇知之的腦海中繚繞。
今後再也不會有人在她頭上撒潑了。
望著那薄弱的身影,蘇折隻覺喉嚨彷彿被甚麼東西堵住了普通。
“這五年,mm刻苦了。”
蘇知之又不笨,她天然不會將這微末的憐憫當作真正的慚愧。
蘇折隻以為這五年的苦是本身的假mm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