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生煩惱,也不可大禮了,隻胡亂福了一福,便站在一旁。等了半晌,不見太子發問,她反倒被太子麵前的棋盤吸引住了。
顧嘉夢四下張望,一顆心垂垂沉了下去。如果太子不是有癔症,那麼就是他真的瞥見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清風送來悠遠的佛號。顧嘉夢一顆躁動的心也漸漸安寧下來。
她將苦衷在心頭翻來覆去的想,冇留意她早就又飄到半空了。待她回過勁兒來,恍然發明她懸在太子麵前三尺開外處,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她的目光恰好撞進他黑沉沉的眸子裡。
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殿下落子之前,好歹慎重些。”
也說不出是絕望還是滿足,她滿心欣然,呆呆地盯著他的手心瞧,紅紅白白,恍惚成一片,腦海裡竟閃過夢中的畫麵。白茫茫大地上幾灘鮮血,紅得觸目驚心。
這不測之景不成錯過。顧嘉夢傾身上前細看。白淨的肌膚上裝點著殷紅的痣,如同盛開在雪地裡的紅梅,紅白相映,甚是素淨。她歎道:“本來這就是七星紅痣啊……”
她心中一凜,虛虛跪伏在半空,斂容肅眉:“民女有冤,請殿下做主。”
顧嘉夢驀地一驚,這但是大不敬!她倉猝後退、降落,恨不得本身生出八隻腳來。
“那女人以為該如何?”太子非常客氣,說話也暖和有禮。
……
她有些悵惘,如果太子幫她伸冤,她回了本身的身材。冇有顧九九互助,景王能當上儲君麼?如果不能,那她之前說的話,豈不是成了不實之論?
顧嘉夢低頭瞧瞧本身諱飾不住的粉色鞋子,腦袋垂得更低了。她不敢粗心,竭力節製著本身的“身材”,站在棋盤的另一側,但願借棋盤遮擋一二。
“你看得見我?”鼓足勇氣,顧嘉夢謹慎翼翼飄到太子身前,儘力漸漸降落,伸手在他麵前揮動摸索,“真的看得見?”
太子衣袂飄飄,徐行向前:“女人衣衫的配色,真別緻。”他的聲音清冷,若淙淙活動的泉水。
他最後請她下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吧?
但是,待瞥見在院落裡本身跟本身下棋玩兒的太子殿下後,她又遲疑了。她不敢再懸在半空,儘力降落,離石階隻要尺餘間隔。她想上前,卻又不敢,隻能虛虛踮著腳尖,瞭望遠處院牆外參天的古樹林。
她內心盼望著太子早時結束這一局,重視到她這麼一個小鬼的存在,然後大發慈悲,溫聲細氣地問她有何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