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代表理政王高貴職位的八寶攢珠華蓋馬車，莫快意的身形方纔站穩，就見理政王府中門大開，一群下人擁著一個素服的年青婦人走了出來。

她豈會因旁事惶恐？她的慌亂，不過是擔憂他可否接受罷了。

幸虧，夏芷娟返來了，從傳聞了這件事，夏芷娟就主動露麵回到了白瑞寧身邊，對於過往各種，母女倆均不再提，至於白瑞寧的情意，能為莫快意做到如許，不必言語，也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還會再派出其彆人嗎？”

和治元年正月十五。

這是一條艱钜的路，他從在火場救出皇太孫時就曉得，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嘉明二十二年冬，年僅四歲的皇太孫繼位即位，年號和治，由理政王莫快意、左相徐天明及林老國大眾同輔政，而後數十年間國泰民安屢創亂世，這天然是後話。

今後不要這麼做了，既是對她說，也是提示他本身，今後若再讓她墮入如許的窘境，他另有甚麼資格陪在她身邊？逆天改命也好，斷子絕孫也好，隻要一樣，是他至死也冇法罷休的。

“我這就歸去了。”映著未融的冰雪，他的眉眼悄悄伸展，抬起手朝她隨便地揮了揮，“乖乖在家等我。”

關於莫快意不著孝服一事，不是冇有禦史提過，可莫快意向來都是一身白袍，說他這是孝服也未償不成。不過大家都清楚，這是人家不肯意換，你能如何著？如果今後有人不開眼，說這平常的時候理政王還穿孝服之類的話，那可真是有命說話，冇命用飯了。

白瑞寧冇遭到任何究查。固然她打死了人，但那隻是一個伶人，在莫快意與齊王的高度共同下，對前住赴宴的官員家眷全都下了封口令，強即將這件事情壓抑了下去。

直到現在，他和她說著話，感受著她的溫度，才氣真正肯定，出事的不是她。

“不會。”他說。

“我會死嗎？”畢竟是欠了沉著，白瑞寧小聲扣問。

聽著她吐出的刻毒話語，莫快意謹慎地粉飾住眼中的疼惜，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說：“對，他死不敷惜。”

本應是普天同慶的上元佳節，此時京中一片哀慟，無人點燈、更無人燃放煙花，皇宮當中一片素海白花，數千宮人麵帶傷悲地迎來一批又一批穿白帶孝的官員，為大雍嘉明天子送靈。

有夏芷娟每天陪在白瑞寧身邊，總算還讓他放心一點。

嘉明帝駕崩了，不出任何人的料想，不說他油儘燈枯的身材，隻說新帝已存，他這過氣的老天子，哪能還占著清心殿，不給新帝騰處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