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嗬嗬一笑，道：“在部屬看來，這個天下上最好的畫師都不如王爺的畫工，王爺又怎會畫不出設想的模樣？”

方先生見狀，便低頭輕聲道：“那部屬辭職了。”

那方先生不再窮究這個話題，他的神采垂垂變成沉重，沉聲說道：“王爺，穎陽城傳來動靜，這幾日皇上多次傳召章太尉，每一次兩人都在殿中密談好久，且從不留下任何侍從。”

軒轅浩低聲應道：“我又能有甚麼籌算呢，若真到了當時，我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雖是王室之人，卻也不過是天子部下的一名臣子罷了，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啊。”

那方先生頓時反應過來，他神采一變，吞嚥了一口口水，下認識的擺佈看了一下。

“甚麼！”軒轅浩一驚，接著便是大喜，他倉促自桌後轉了出來，倉猝之下，他的衣衫把宣紙給拂了下來，宣紙順帶將硯台也扯到了地上收回一聲大響。幸虧桌子不算太高，又有他的衣衫阻了一阻，硯台並未摔碎，隻是內裡的墨汁濺出來，儘數濺到了他月紅色的衣衫上。

“是。”方先生點頭訕訕道：“王爺包涵，是部屬講錯了。”

軒轅浩眉頭悄悄一皺，歎道：“我曉得方先生的意義，現在我二皇兄、四皇兄和七皇弟都已去了，六皇弟也被囚禁了起來，而三皇兄病弱，對皇上冇有任何威脅。隻怕他的刀，現在已然對準我了。”

“咚咚。”這時門彆傳來輕緩的拍門聲，男人抬眸看向兩扇虛掩的木門處，溫聲說道：“請進吧。”

“好。”軒轅浩並未昂首，認當真真的看著桌上的宣紙，握筆的手矯捷轉動，不一會便勾畫出了一座山嶽的形狀。

軒轅浩溫聲道：“方先生謬讚了。我的確能夠畫出眼睛的形狀，可我畫不出眼睛的靈魂。”

說著，他點頭幽幽歎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王爺，王爺，好動靜，天大的好動靜。”人還未到，聲音便先傳了過來。不一會，一名管家打扮的男人倉促走了出去，臉上儘是憂色，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王……王爺，以寒小公子返來了！”

玉王軒轅浩輕笑，悄悄將宣紙揉成一團，點頭道：“我畫不出腦筋內裡設想的女子眼睛，甘願不畫也罷。”

方先生有些孔殷的道：“王爺切不成有這般任命的設法，王爺性子純良，恰是當今之世最缺的明主啊！”

聽他說話的語氣，對於其他幾位皇子都是兄弟相稱，但到了睿帝這裡，卻稱呼為“皇上”，陌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