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道縹緲,浮生虛妄,而你是我獨一的光與信奉。
少年展開微醺醉眼,瞧見那身胭脂紅吉服,不由挑眉哂笑,“莫非是小生醉酒後誤入桃林瑤池,惹來仙女下嫁?”
這般不端莊,哪個仙女要嫁你?
但是那雙潮濕鹿眼中,卻蘊著點點滑頭,藏也藏不住,像隻幼小的狐狸寶寶。
小女人垂眸,透過喜帕下方,瞥見他伸出來的手骨節清楚、苗條如玉,應是讀書人的手。
她想著,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哥哥,你來揭我的喜帕,可好?”
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穿不稱身的大紅嫁衣,慌不擇路地闖了出去。
她環顧四周,才驚覺迷了路。
無數桃花瓣紛繁揚揚。
臨安十五年,宋州,金陵城外。
映入少年眼中的,是一張粉嫩嫩的蘋果臉,酒窩深深,綿糖般甜兮兮的招人疼。
東風驟起。
不過是把新娘從山頂往絕壁下一扔,這算娶得哪門子親?
少年搖開摺扇,薄唇輕勾,“原覺得是個仙女mm,冇想到,倒是隻狐狸寶寶……”
白細指尖撚上喜帕一角,帶著幾分慵懶和挑逗,慢條斯理地揭落。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嘶啞磁性,卻又兼具江南讀書人纔有的委宛清越,好像醇厚的桃花酒釀。
山神結婚?
他們把桃花樹團團圍住,一名戴著絞絲銀鐲子、麵上搓兩團大紅胭脂的神婆,氣喘籲籲地走出去,叉腰痛罵,“好你個蘇酒,看你長得誠懇,我們才讓你給山神老爺做媳婦!這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如何敢逃竄?!”
小女孩兒轉頭望了眼將近追來的村民,眼眸一轉。
村長撫著髯毛,語重心長道:“蘇家小娃啊,我們村每兩年就要幫山神老爺娶一個童女,這都是上百年的風俗了,隻要如許,山神老爺纔會保佑我們村風調雨順啊!為了村裡上千口人著想,你可不能不聽話!”
她走到少年身邊,遮上喜帕,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甜甜:“小哥哥!”
小女人腹誹,還冇來得及說話,那群追她的村民已經吵喧華鬨地尋了過來。
蘇酒悄悄嘲笑。
“嘖,揭了喜帕可就是伉儷,仙女mm莫非當本相中了我?”少年眯起桃花眼,慵懶地坐起家,“也好,我們在這山中做一對神仙眷侶,定是樁極妙的事兒……”
正值初春,湖光水色,春和景明。
身後傳來喧鬨短促的腳步聲,伴著呼喊與怒罵。
你纔是狐狸寶寶!
喜帕下的小女人悄悄撇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