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連嗓音也是清越和順的,“秋雯姐姐來得巧了,我正籌算去給母親存候呢。既然母親想見阿酒,阿酒便一道去吧。”
她左手捧一盞茶,拿雪蓋藍的茶蓋,慢條斯理地輕拂著茶麪。
“答魯之右大澤中,山產椒,椒大如彈丸,燃之香徹數裡。每燃椒,則有鳥自雲際翩躚而下,五色輝映,名赭爾鳥,蓋鳳凰種也……”
一個想要捧殺庶子的貴夫人,她並不感覺對方有興趣聽她講甚麼村莊裡的事兒。
蕭廷琛跨進門檻,路過蘇酒身側,揉了揉小女人的發心,“瓦盆是盆,金盆亦是盆。於正在發展的小花樹而言,瓦盆,實在比不透氣的金盆,更加適合發展。”
“既能引來鳳凰,可見此物貴重。小哥哥把它種在這豁口的瓦盆裡,豈不是暴殄天物?”
說罷,唇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去屏風後換衣了。
蘇酒的目光落在那株天仙椒上,如有所思。
就在蕭廷琛換好衣物時,秋雯親身過來,朝他福了一禮,笑吟吟道:“五公子,夫人傳聞您身子大好,請您去榮安院說話……”
秋雯引著二人進了正廳。
秋雯抿嘴笑了笑,眼底掠過一抹輕視,很快帶著人朝榮安院而去。
她按照影象,細聲複述:
蘇酒心中一轉。
小哥哥本日用烏木簪束髮,穿了件天青色直裰衫子,雙手攏在袖管裡,羅襪下踩著一雙袼褙白底的黑布鞋。
院子裡仆婦丫環來往不斷,花木修剪得葳蕤整齊,熱烈當中透著有條不紊的持重。
秋雯盈盈上前,“夫人,五公子到了。”
她含笑的目光,又落在蘇酒身上,“夫人聽聞五公子身邊來了個聰明丫頭,讓這小丫頭也疇昔湊個熱烈,給夫人講講金陵城外的趣事兒。”
她看起來不過三十五六,發間攏著把扇形金釵,一雙杏核眼不怒自威,腕間戴兩個水頭極好的紅玉鐲,塗著鮮紅丹蔻的纖纖玉手保養得宜,打扮得非常斑斕光彩。
穿太重重遊廊和幾道雕花石質月門,蘇酒終究瞥見了榮安院。
清秀溫雅的麵龐始終噙著暖和笑意,蒼鬆修竹般潔淨出塵,看起來很有些墨客意氣,君子風采。
這位姐姐既然是讓她去講講金陵城外的事兒,想來那位二房的夫人,已經曉得本身的來源了。
蕭廷琛恭敬拱手,“孩兒大病初癒,特來給母親存候。”
她按捺下眼底的靈光,模樣兒很有些拘束嬌憨,隻怯怯望向蕭廷琛。
蕭廷琛直起家,唇角噙著淺含笑容,“昔日漢武帝破匈奴,曾獲得過這麼一株椒樹,他問東方朔此樹為何物,東方朔答曰,‘此天仙椒也。塞外千裡有之,能致鳳。’因而漢武帝把椒樹移植在太液池,到元帝期間,椒生,公然鳳鳥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