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兒，唐湘雲眸光不經意一瞥，正都雅見縮躲在牆角的丫環紅綾，厲喝一聲：“賤婢，還愣在這裡做甚麼？還不從速回藥香閣服侍你家主子去……”

青玉眸光一亮，又低頭沮喪的輕歎一聲：“大蜜斯之前整天都隻看書試藥，兩耳不聞窗外事，大將軍又長年帶兵在外，府裡上高低下，早就對二姨娘唯命是從。現在……我們主仆不被人欺負就是萬幸，還能把她們如何著？”

剛纔還在院子裡頤指氣使的丫環紅鴛，在瞥見鳳清歡的那一刻，嬌容失容：“是大……大蜜斯返來了。”

鳳清歡的娘香殞於此，她倒是在這兒出世，在這兒長大。

清冷的聲音低低揚起：“這大半夜的，都忙著在搬甚麼呢？”

“如何瞥見我，都跟見了鬼似的，莫非你們都不歡暢瞥見本蜜斯死而複活嗎？”

夜風習習，百花異化著泥土的芳香，撲鼻而來。

統統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刹，時候仿若凝固。

“青玉，那些欺負你的人……本蜜斯一建都會幫你連本帶利的討返來。現在的藥香閣，除了你我誰都信不過。”

青玉這丫環有了主子撐腰，硬氣了很多。

青玉不知大蜜斯到底有何奇策，倒是靈眸一亮，小聲提示——

“都不準哭喪著臉，從速連夜把藥香閣清算出來，大蜜斯生前玩弄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扔出去，明兒天一亮，二蜜斯的東西就要搬出去了。”

她再淡淡掃了眼藥香閣內閒逛的人影，俄然全都變得陌生起來。

鳳清歡唇角勾畫著耐人尋味的含笑：“你彆忘了，我但是將軍府的大蜜斯。”

“大蜜斯，我們現在既然曉得紅綾和紅鴛都是二姨孃的人，要不然……把她們攆出藥香閣？”

鳳清歡清冷酷定的聲音幽幽揚起：“統統的物件都給我擺還到原位，一件也不能少。”

她饒成心味的一聲反問，同時瞥了眼青玉。

唯有鳳清歡的唇角噙著笑，吵嘴清楚的瞳，光彩濃烈，更賽過深色的夜。

鳳清歡蓮步款款，率先走進了藥香閣。

鳳清歡和丫環青玉才走到院門口，就聞聲內裡傳來驕橫的怒斥——

她指著那些從藥房裡搬出來的瓶瓶罐罐，底氣實足：“是誰讓你們動大蜜斯藥房裡的這些物件？不曉得這些都是大蜜斯的寶貝嗎？把穩我一狀告到老爺那邊，你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鳳清歡內心頓時明白，這個紅鴛必定也是二姨娘安排的人。

藥香閣，位居將軍府的東南角，綠樹成蔭，文雅平靜。

紅綾頓時意領神會，連連點頭，鎮靜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