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夜北冥反聲詰責後,夜無霜眼神微微暗下,神采很快便規複了自如。
男人醇厚的嗓音透著沉穩,身下的汗血寶馬也較著的放慢了速率,跟著馬車的節拍,遲緩隨行。
鳳清歡本來正想開口回絕男人的美意,卻在不經意瞥間,瞥見疊放在旁的那件紫金錦袍。
夜北冥醇厚冷冽的嗓音亦低低揚起:“瞥見本王安然返來,三弟彷彿很絕望?”
車窗外,夜北冥嘴角微微上揚,悶嗯一聲,算是應了她的話。
到了嘴邊的話,隨之一轉:“冥王剛纔健忘拿走你的錦袍……”
車窗的簾布映透下落日如血的輝芒,將窗外高頭大頓時男人的身影拉得更加苗條。
夜無霜的聲音頓了下,帶著謹慎翼翼的摸索,又持續道——
“傳聞王兄此番返來,帶回了一個東臨人質?”
落日西下,大隊人馬進了皇城,馬車卻俄然在城門口停了下來。
夜北冥慵懶沙啞的降落嗓音幽幽飄入:“弄臟了本王的錦袍,莫非不是應當洗淨後再還返來嗎?常聞你們東臨國女子知書達理,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件事……會不會是東臨國暗下毒手,企圖嫁禍給大哥,用以誹謗王兄和大哥之間的乾係?畢竟……傲天大陸都曉得,王兄與大哥的乾係並不敦睦。”
於情於理,她弄臟了冥王的外袍,確是應當洗淨了再還歸去。
鳳清歡緊抿著唇,吃癟的應了聲:“那……等入宮後清歡將錦袍洗淨,再歸還給冥王。”
她的臉頰也不由微微發熱,仿似偷吃糖果被抓到的小孩般,說不出的難為情。
車窗外,馬蹄聲仍然。
夜北冥狹眸半眯,似笑非笑,沉默未語。
透著邪魅的陌生嗓音傳來,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夜北冥冷冷一笑:“既然本王和大哥並不敦睦的乾係全部傲天大陸都曉得了,又何來誹謗一說?豈不是多此一舉?”
城門的方向,有馬蹄聲迎來,在馬車前倏但是止。
聞聲,鳳清歡空山清泉的眸底,一閃而逝的龐大。
夜北冥唇角亦勾起笑,眼神卻冷似冰窟,透著砭骨森寒。
她用指尖輕將窗簾撩開一條細縫,從裂縫間向外看望——
他凝著夜北冥,唇角勾起笑:“王兄何出此言?無霜不明白。”
夜北冥騎著汗血寶馬,仍然立於馬車旁。
夜無霜的神采刹時沉下:“王兄在東臨國遇刺了?”
“看來……三弟對大哥此次的刺殺打算,真的是毫不知情?”
現在,鳳清歡已模糊發覺到了氛圍裡流竄的詭異氣味。
在他劈麵的位置,一匹能與汗血寶馬媲美的駿馬,毛髮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