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上了大半,小娘子們有些已經擱下了牙箸,有的托著腮百無聊賴地賞識樂舞,有的則在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談,隻要那薑二孃在契而不捨地一道不漏地吃著,也不知她小小的個子那肚腹是如何長的,活似個無底洞。
午宴中她阿姊去換個衣裳就不知所蹤,她內心忐忑不安,可又冇人能夠仰仗,想一走了之,又怕叫人嘲笑她不知禮數,隻得跟著彆家的小娘子們在溪水邊集會。
阿杏被她擠兌慣了,隻當耳旁風,用食指掏了掏發癢的耳朵,將腮幫子裡裹著的吃食三兩下嚼吧嚼吧嚥了下去,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捧出個小小的竹蒸籠來,一臉渾厚地對仆人表忠心:“小娘子,您該餓壞了吧?奴婢給您留了米糕,一會兒筵席上得喝酒,您先墊墊肚子。”
三娘子本來好不輕易鼓足了勇氣想和她阿姊說道說道,可一見她這冇心肝的模樣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歸去:“冇甚麼。”
薑明淅垂著眼睫默不出聲,半晌才點了點頭。
“小娘子您去哪兒了?哎喲可把奴婢急死了!”阿棗等不及那肩輿停穩就將她半抱半拖地弄了下來,先重新到腳來回看了幾遍,見她並未缺胳膊少腿,隻是穿得有些不成體統,一顆心才放回了肚子裡,轉頭白了阿杏一眼:“吃吃吃,就曉得吃!小娘子不見了你另故意機吃!”
“知我者莫若阿杏也。”鐘薈一下午隻吃了半碗湯餅,正餓得慌,等不及打水濯手,一低頭就叼了塊糕在嘴裡。
公主在馬車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車架在門外停下才悠悠醒轉過來,一醒便發明因睡姿不正扭了脖筋,腦袋冇法正過來,隻能往左邊歪著,非常有礙本身和旁人的觀瞻。
這胖婢子很有點大智若愚的意義,偶爾開起竅來真能嚇人一跳,隻是時靈時不靈,不好對她寄予太高的等候,公然她的聰明像瓦上霜一樣保持不住,下一刻便叫那米糕噎住了,一邊拍胸脯一邊不住打嗝。
“風雅?”鐘薈笑著往交頭接耳的蕭十娘和裴五娘那兒掃了一眼,“你阿姊我就是風雅。”
裴九娘鎮靜地拊掌對蕭十娘道:“有樗蒲!我記得阿蕭你最會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