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薑大郎毫無所覺,他壓根兒冇看燈下嫡妻那經心形貌的眉眼,飄忽的目光從她臉上敏捷掠過,自顧自地往屋裡走:“嗯,這些日子家裡辛苦你了。”
八郎抽泣了兩聲,在母親懷中拱了拱,換了個溫馨的姿式,眼皮漸漸耷拉下來,曾氏和順似水地望著他漸漸闔上眼,垂憐地悄悄貼著他的臉頰,一邊輕聲哼著故鄉的兒歌。
薑老太太刀子嘴豆腐乾心,特地叮嚀廚房加了薑大郎最愛吃的胡炮肉微風味羹,一頓飯下來,氣也消了大半,又想著兒子這些年宦途不順,與媳婦更加形同陌路,不看僧麵看佛麵,哪怕不喜曾氏,也是盼著兒孫們好的,破天荒地勸道:“可貴回家一趟,老誠懇實待上幾天,也去瞅瞅你媳婦兒,彆不知天曉日夜地出去廝混。”
邱嬤嬤持續勸道:“哪有人能樣樣齊備的,大郎他……”
固然如此,曾氏還是換了件今春新裁的纏枝蓮斑紋織錦深衣,罩上空青色的半臂,叫婢女與她重新打扮,這梳頭婢是她出嫁時她阿孃特地撥給她的,手特彆巧,會梳三十多種髮式,還能隨形取意,十指翻飛,半晌之間便綰出個堆雲般的傾髻,最妙的是取了一綹髮絲做了個貼鬢的小發環,將曾氏臉上的胎記掩去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