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從煙盒裡拿煙的程紹祖頓了頓,走到陽台上,角落裡堆著的雜物已經被清理潔淨,擺著兩盆不知種類的花草。
“為甚麼不讓糖豆上學?”
唐惜堵在門口不讓他出去,“你每個月上班,如何會連孩子幼兒園的學費都拿不出來,你就是用心不讓她上學。”唐惜伸手去摸他的口袋,嘴裡唸唸有詞,“你就是重男輕女,輕視糖豆是女孩,纔不想讓她上學。”
程紹祖如何忽視她,她都能忍耐得了,因為四十說這是她欠程紹祖的,可他不能如許對糖豆。
唐惜冇聽到他的聲音,不解地抬頭看他的臉,看到的是一張沉痛又冷酷的臉。
程紹祖擠開她,把爐子上正滾著的鍋端開,把火關小一點,側著臉靠近火苗,撲滅捲菸……
程紹祖甩了甩手,就擦在褲子上,出去了。
差勁,這是唐惜對程紹祖的評價,彆人懶惰,餬口得一灘胡塗,除了臉不錯,實在冇有出彩的處所。
唐惜赧然,“不是家裡的電視,是我和糖豆從內裡返來,看到彆家丟在樓下的二手電視機,就賣給收舊家電的。”
放工,程紹祖摸著兜裡的十塊錢,想去買盒捲菸,看到路邊的福彩牌子,鬼使神差走疇昔,買了……
“……”
“冇錢。”程紹祖還是這兩個字。
“……”電話落到她手裡,程紹祖就不說話了。
“誒……”唐惜不防備他俄然出去,被嚇了一跳。
糖豆晃著小腦袋,“我要粥粥。”
唐惜撲哧笑,看著小大人一樣的孩子,“老妖婆是誰?”
唐惜提著的袋子裡是日用品,她牽著糖豆,走在中間,絮乾脆叨地念著,“你不是冇錢,而是錢花的太大手大腳,又冇有理財的看法,不要藐視這三四百塊錢……”
這是唐惜在把六張□□同一查詢過餘額後得出的結論,全數加起來也就三千出頭。
“剛纔想奉告你,洗手間的水管破了,我把水閥關上了。”唐惜冇話找話說,又遞了毛巾疇昔。
冰冷的月光照著一家三口的背影,涼又暖和。
“我不曉得你人為詳細多少,我但願,錢能花的公道。”
“媽媽,我冇有上學。”
程紹祖伸手,隔開她,往門口走。
“哪個超市?”
燃燒著的捲菸味道越來越濃,他的心也越來越恍惚,趁著另有絲明智,從廚房走出來。
程紹祖接過來最重的兩袋子,內裡是油和大米。
停了幾分鐘,程紹祖從洗手間出來,擠進狹小的廚房,在獨一的水喉前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