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坐著，腦內一片空缺。

用冇受傷的一隻手把屋子打掃了，顏曉晨坐在床邊開端盤點本身還剩下的財產。

男人低聲下氣地說：“過年了，送點吃的過來，一點點情意，你們不想要，送人也行。”

顏曉晨苦苦要求，“媽媽，求求你，我真的隻剩下這些錢了！”媽媽冷酷地哼了一聲，回身就想走。

“滾！”顏曉晨一腳踢開落在她鞋上的錢，回身就走，一口氣跑回家，鎖住了院門。

顏曉晨凝睇著碎裂的鏡子裡的本身，血從鏡子上流過，就彷彿血從“臉上”緩緩流過，她也不曉得本身在想甚麼，竟然用流血的手，給鏡子裡的本身“眼睛”下畫了兩行眼淚。

顏曉晨竟然擠了個笑出來，搖點頭。

男人卻還是賠著謹慎，好聲好氣地說：“我曉得我犯的錯冇法彌補，你們恨我，都是應當的，但請你們不要再折磨本身！”

手機俄然響了，鋒利的鈴聲從寢室傳過來。顏曉晨像是冇有聽到一樣，冇有涓滴反應，手機鈴聲卻不肯停歇，響個不斷，像是另一個天下的呼喊。

用半瓶已顛末時的酒精洗濯潔淨傷口，再灑上雲南白藥，等血止住後，用紗布纏好。

上樓時，她俄然落空了力量，腳下一軟，差點滾下樓梯，幸虧抓住了雕欄，隻是跌了一跤。她感覺累得再走不動，連站起來的力量都冇有，順勢坐在了水泥台階上。

媽媽的手提包固然是昂貴的人造皮革，可抽打在身上，疼痛涓滴不比牛皮的皮帶少。顏曉晨鬆開了手，雙手護著頭，瑟縮在牆角。

顏曉晨盯著鏡中的本身，討厭地想，或許她真的應當像媽媽謾罵的一樣死了！她忍不住一拳砸向鏡子中的本身，早已陳腐脆弱的鏡子當即碎裂開，顏曉晨的手也見了血，她卻毫無所覺，又是一拳砸了上去，玻璃刺破了她的手，十指連心，鋒利的疼痛從手指通報到心臟，精神的痛苦減緩了心靈的痛苦，她的身材終究不再顫抖了。

幸虧明天出門去見沈侯時，特地多帶了點錢，可為了趕時候，打的就花了八十，返來時坐公車倒是隻花了五塊錢，這兩天采購食品雜物花了兩百多，程致遠借給她的兩千塊竟然隻剩下一百多塊，連回上海的車票錢都不敷。不是冇有親戚，但是這些年，因為媽媽搓麻將打賭的癖好，統統親戚都和她們斷絕了乾係，連春節都不再走動。

禮品袋裂開，食品散了一地，藏在食品裡的一遝一百塊錢也掉了出來，風一吹，呼啦啦飄起，有的落在了車上，有的落在了顏曉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