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地上還尚且殘留原地的螞蟻,在山洪顛覆的一刻挑選俯身將地上的螞蟻護在懷中。
姐弟二人坐在柴火堆旁,身上披著陳舊的棉被緊緊地靠在一起,麵前的鍋裡,最後一口野菜湯都被喝完了。
“嗯。”
寂白手中撥弄著佛珠,語氣安靜:“那年山洪,貧僧被衝至了不著名的山中,幸遇徒弟無相大師,今後皈依我佛。”
寧嗣音藏在屏風前麵,也聽到了月柳霜統統的話。
“嗯。”月明一心看著地上的螞蟻,呆呆地應了一句。
而奇異的是,那些被他送到洞口的螞蟻都乖乖鑽進了洞裡冇再出來。
“嗚嗚姐姐會不會和爹孃一樣進山就不返來了?”月明豆大的眼淚流下。
一顆雨滴落下,緊接著便是滂湃暴雨。
如同螳臂當車,滾滾山洪刹時淹冇了統統。
“那我走了。”
“弟弟,好幸虧家裡哦,我去鎮上賣荷包了。”月柳霜叮囑著。
月柳霜也不詰問:“好,明日再說……”
那山洪來勢洶洶,徑直朝他的方向而去。
“冇乾係冇乾係……”她衝動得不知說些甚麼,起家看向寧嗣音道,“徹夜太晚了,我們明日再說!明日,多留一日可好?”
月柳霜見狀也跟上了寧嗣音。
月柳霜感慨萬千,剛與親弟弟相認便聞聲如此冷酷的話心中自是有幾分難過,但老天爺能讓二人再度相逢,已經是萬分感激,不敢再苛求其他。
那一年,臘月寒冬,破敗的板屋中,年僅六歲的月柳霜將長儒遞給柴火堆旁的五歲的月明。
月柳霜含淚看著寂空:“當年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寧嗣音看著姐弟相逢的畫麵亦是鼻尖一酸。
終究,沉重的木門被推開,是姐姐返來了。
月柳霜一隻手擰著野兔子,臉上和身上都是血痕,睫毛上還凝固著冰霜。
村莊裡的人四散逃竄,而月明還是在護送螞蟻回家。
想到方纔一展開眼就是二人赤裸相對,更是臉頰滾燙。
月明還是蹲在原地,看著螞蟻們在地上繁忙。
隻是來到楚家以後,除了寧嗣音,他從未正眼看過任何女子,以是纔沒有重視到這個與本身親姊麵貌如此類似的人。
“姐姐,我們會不會熬不過這個夏季?”月明奶聲奶氣非常衰弱。
“阿彌陀佛。”寂空不置可否。
月柳霜看著本身這個越長大越愛單獨發楞的弟弟,心中擔憂是不是小時候給餓傻了。
也恰是這隻野兔,姐弟二人才勉強熬到了開春。
月明聽話地在家中等待,一向到早晨,柴火都燒儘了,他伸直在被子裡,又冷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