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和裴婧嚇得從速站起家來,卻也不曉得該說甚麼好,隻是垂首而立。
裴嫊點點頭,也不再多說甚麼。曉得她說的都是明麵上的真相,雖則宮規如此,但如果鄭秀士當真沉痾不起,酌情也不是不能例外為她請個太醫來的,便是盧德妃那邊又哪用得著那很多太醫。看來鄭秀士不過是端五節賽詩奪了第一便被人嫉恨上了,她這位堂姐還真是未雨而綢繆,說不定這也是太後的意義,對於一個來日極有能夠獲寵的才女兼美女,順手刁難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裴嫊問了幾句鄭秀士的病,知她初時不過是頭痛咳嗽,有些發熱,請了那王醫士看了,隻說是受了暑熱之氣,有些熱症並無妨事的,哪知幾副藥吃下去,竟是更加短長起來,這幾日飲食減半,多數時候都昏睡不起,此時還在睡著。
侍茗見她神采痛得慘白,扭傷的左腳竟是一丁點兒挨不得地,隻得搬了把椅子過來,讓裴嫊坐在上麵,由幾個宮女抬著,卻在躊躇是把人往屋裡抬還是送回扶蘭院去,不由得看向這位婕妤娘娘。
裴嫊默不出聲,卻拿眼睛看了添香一眼。添香倒也機警,開口道,”我家秀士病了,已經躺在床上十幾天了。”
“學藝不精啊學藝不精!固然初起之症瞧著似是因暑熱而至,實則在裡則為受了寒涼之故,乃是寒證,卻按熱證去治,以涼藥醫寒症,天然是雪上加霜,曰漸沉重。如果再吃幾副這寒涼之藥,怕是陰寒至極便成格陽之症,那便難治了,幸虧本日請了下臣來診脈,待下臣對症開一副方劑,吃上三日定然好轉。”
他進到閣房,診過了鄭秀士雙手的脈象,又讓翻開簾子察看麵色,又細細問了抱病之前的飲食起居,這幾日服藥以後的病症竄改,最後摸著本身那一把烏黑的鬍子,點頭歎道:
裴昭儀無法道:“這話你前日就跟本宮提過,本宮當時也跟你說的清楚明白,按照宮規,隻要三品以上的妃嬪抱病纔有資格請太醫來診脈;四品的美人和五品的秀士隻能請五品的醫士來診病;再劣等的保林、選侍、采女隻能請醫女去看診。宮規如此,本宮又如何敢逾製?既然鄭秀士吃了王醫士的藥還不見好,那本宮再另派一名醫士前去給鄭秀士看診罷。”
太後起先一向麵色平和,聽到她最後一句卻突然變了神采,怒道:“不準胡說,我們裴家的女子那裡不好,既然當年姑母能入得了先帝的眼,那麼現在也必然會有一個裴家女兒入得了他的眼。就看你們是不是夠用心,故意計,會手腕,能皋牢住男人,一個不可,那就再送一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