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昌帝完整不耐煩了,把書往榻上一扔,“你到底想說甚麼?”
不過,自從禦駕回宮以來,這幾日彷彿弘昌帝還一次都冇去過南熏殿,也冇宣鄭修儀過來。裴嫊俄然又想起另一條跟著鄭修儀的日趨得寵也越傳越盛的流言來,那就是固然弘昌帝召她伴駕的次數越來越多,但是卻冇有一次在她的寢宮過夜過,乃至宮裡很多人都在傳鄭修儀至今還是處子之身,向來未曾接受過弘昌帝的雨露之恩。
裴嫊遊移了一下,還是說道:“還請聖上明鑒,這人間萬物皆講一個緣字,不獨人與人講究緣份,此人與琴之間也講一個緣字。於操琴之人來講便是天下最好的瑤琴,如果分歧他的琴緣,那彈出來的曲子也是不能全然闡揚其曲中之意的。聖上此琴雖好,想來是合了聖上的琴緣,然妾撫弄之時,倒感覺有些不大相合。還請聖上另賜一張琴?”
何況,時至本日,她對弘昌帝已經竄改很多,之前隻當他和其他男人一樣,即使坐在龍椅上,也還是個輕浮無恥的男人,滿嘴的蜚言浪語,好不知羞。
坐擁三宮六院,卻還得不到一個女子的芳心,這等痛腳若被人曉得了,還敢開口說出來為天子陛下的情路指導迷津,那的確就是自尋死路。倒不如將本身想要說的話也借用琴音表達出來,至於聖上能不能體味,如果能的話,自已也算為這兩位仇人略儘綿力,如果不能,最多被他說一句不是知音罷了。
所謂“琴者心也”,從這琴音來看,操琴之人顯是有了中意之人,心生戀悅,可惜心上之人卻如天涯明月遙不成及、望而興歎,又若鏡中春花隻可遠觀、靠近不得。這明顯就是一首展轉相思求之不得的自度之曲。
裴嫊糾結了半天,感覺對弘昌帝琴曲中的相思不得之苦還是不能直說的好,男人都是最重麵子的,何況堂堂天子的龍顏。
且不說她這不能被男人觸碰的怪病,讓她冇法奉養聖上於床笫之間。便是在她內心深處,更是深深感覺似她這等不潔且又罪孽深重之人那裡還配再獲得一個男人的愛好呢?何況這還不是個淺顯男人,而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
裴嫊嚇得從速點頭,“妾從不知聖上的琴藝也如此精絕,隻是,隻是……”
至於他對裴家的嫌憎,裴嫊就更是感覺理所當然了。坐在這把龍椅上,隻如果神態清楚的帝王,都不會對權勢過大的外戚朱門有甚麼好感。弘昌帝即位這幾年來,固然冇有停止過甚麼大刀闊斧的改革變法,隻是鼓勵農桑,減輕賦稅,讓百姓的日子一每天好過起來,可見是個賢明有為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