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坐在肩輿裡,任由那肩輿左折右拐,前行曲進,從懷中取出一對金葫蘆耳環來。她夙來不喜帶金飾,那日也是因著午後要對付宋寶林,不耐煩戴本身喜好的那些簪環耳環,便隨便撿了對金葫蘆耳環戴上,不想,此時倒派上了大用處。
她說完,便從書架上取了一本《螢窗瑣記》看了起來,完整跟個冇事人一樣落拓安閒,渾不似被人栽了兩項砍頭大罪在身上的待罪之人。
不知不覺,裴嫊已經枯比及金烏西沉,月華初上,但是廷尉大人卻還是不見蹤跡。
至於為甚麼,許是因為她曉得弘昌帝並冇有真的鐘情於她,因為弘昌帝討厭裴家,因為本身被扣的這兩項罪名實在過分嚴峻。讓她感覺即便求了弘昌帝也冇有效,她不信賴他當真會對她一力保護。
即使本身必定要喪命於這場宮闈排擠中,也斷不能就由著彆人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她又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咬破了右手食指,在上麵寫下幾行血書,再將帕子放在腿上,正欲將那對金葫蘆耳環吞入口中,俄然肩輿一晃,竟已穩穩的停在了地上。
如是這般足足過了五天,廷尉才姍姍來遲,要將她提往廷獄。裴嫊放動手中書卷,起家對鏡照了照,見並無一絲不當之處,便道:“走吧。”
這才行走了多大會工夫,怎的這麼快就到了廷獄?
可現在的局麵,她還真是對付不了。她這才明白,本來在這宮中真是防不堪防,特彆是在她冇有一個真正忠心於她的貼身宮女的時候。
見到她麵上驚奇不定,忐忑莫名的神情,他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愛妃該不會覺得朕當真捨得送愛妃去廷獄那種處所吧?”
可惜這個動機一冒出來,她就決定今後碰都不要去碰一下這張琴,免得真把弘昌帝給招過來。公然在她內心,她實在是並不想見弘昌帝,然後跟他討情告饒的。
從她十二歲起,她對男人就再也冇甚麼信心了,嫡親之人都能毫不躊躇的傷害她,又如何能留意於一個刻毒無情的帝王呢?
她決定順服本身的情意,何必去做那些無謂的掙紮,然後自取其辱呢?倒不如隨遇而安,若真是因這誣告之罪丟了性命,也就當本身早日離開人間這個苦海吧,隻是有些對不住生母,本身當日曾答允她定要好好活著的,可惜卻——
“啊,對了,朕差點忘了,朕固然夜夜隻守著你一個,但是至今還冇讓你成為朕的女人,愛妃莫不是因為這個怨怪於朕?”
裴嫊把腦袋從被子裡暴露來,有些驚奇橘泉竟然會這般給她出主張,實在她也不是冇想疇昔求弘昌帝,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