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見了此處妙景,當然歡樂讚歎,但更讓她不測的是那亭中一抹水碧色的身影。
“不錯,不管如何,盧珍腹中的這個孩子決不能留,九郎的皇宗子必然如果我裴家女兒所出。”
抬眼四顧,才發明前麵這湖固然不大,但湖心卻有一個小島,上麵植著一棵大榕樹,亭亭如蓋,更妙的是,上麵用翠竹搭了個極小巧的亭子,四周遍是萱草,湖邊一道竹橋聯通兩處。
“雖說自古後宮不得乾政,但是前朝與後宮常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是今後宮女子,自也要對朝堂之事略有所知,纔好據此有所為,有所不為。自少帝去後,我裴家的陣容便漸不如前,這幾年範陽盧氏結合陳郡謝氏、清河崔氏在前朝到處掣肘裴家,眾臣皆知裴盧兩家反麵,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盧賢妃再有甚麼不測,難保不會有人將鋒芒對準裴家。何況,聖上對盧賢妃此次有孕極是歡樂,非常正視,一旦有人發難,大怒之下,多數會對裴家倒黴。是以,嫊兒想請姑母三思,為了一個還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兒冒險,實非萬全之策。”
裴嫊用團扇擋著合法頭的毒日頭,看著那幽深的湖水,心跳便有些快起來,不由又有些遲疑,躊躇了半晌,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玉色繡梅花的荷包來,從中取出一枚略帶些紅色的丸藥含在口中,又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謹慎翼翼地走過竹橋,往湖心小島行去。待得走得近了,見竹亭上掛個一個匾額,上麵用硃筆提著“涵碧”二字。
不等太後開口,裴昭儀已搶先問道:“這是為何,你竟然為阿誰賤人說話?”
“那倒不是,我本是想回我的扶蘭院午歇的,因剛在永壽宮陪太後用了膳,路過禦花圃時就想略逛逛,也好消消食,誰知一起貪看這園中的風景,不知不覺就逛到了這裡。剛好就遇見了秀士,秀士想是冇有午歇的風俗吧?”
鄭秀士淡淡道:“那倒不消了,婕妤不必客氣。”
裴婧上前一步,應道:“婧兒必然竭儘儘力,為姑母分憂。”
她倉促重整了妝容,便和裴婧吃緊的去見太後。她們一入永壽宮,便被餘姑姑領到閣房,不等太後叮嚀,餘姑姑便領著服侍的宮女悄無聲音的退了出去。
“婕妤也曉得費昭儀?”
裴嫊想到當時太後的語氣,忍不住在內心哀歎,每次見了太後,太後都明示表示的要她爭寵,早日獲得弘昌帝的寵嬖。
裴嫊的父親固然隻是個國公,卻也是妻妾成群,那後宅中的爭風妒忌、明槍暗劍比起天子陛下的後宮來也冇甚麼太大的不同。這些後宅中的陰私,她一想便明白了此中的盤曲,“想必這三年來,盧賢妃不是無緣無端不見有孕的,若當真如此的話,隻怕是那些體例已經叫她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