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此時心內洞明,也不言語,隻冷眼旁旁觀她們做戲。
但是孃親還是走了,還是走了,為了救她。心口好痛,那種喘不上氣的感受又湧了上來。
裴嫊平靜隧道:“妾方纔正和宋寶林敘話,寶林俄然就喊腹痛,至於她究竟如何失了龍子,這卻得問周太醫了。”
眾妃和她目光相接,即使曉得本身和此事毫無乾係,但被她目中寒意所懾,都一一低下頭來,隻要裴嫊安然地和她對視著。
寶金倉猝道,“這幾日奴婢服侍宋寶林過來,日日都能見到雲珍姐姐在昭容娘娘身邊服侍,再不會認錯的。”
德妃微一頜首,“那就有勞周太醫了。來人,把寶林近幾日用過的湯藥茶點飯食全都呈上來,交由周太醫查驗。”
公然宋寶林的貼身宮女喚做寶銀的開口道:“回德妃娘娘,寶林她確是每日由奴婢們籌辦好了點心湯水自帶了過來,從未曾用過昭陽殿裡的一口茶水的。”
裴嫊卻充耳不聞,她耳中反響的滿是宋寶林的哭嚎聲,一時那些哭叫又變成她庶出的二姐那細弱的抽泣聲。她恍忽瞥見小小的她牽著生母的手,驚駭地問孃親會不會有一天孃親也因為小產然後像二姐姐的生母那樣再也醒不過來了。孃親把她摟在懷裡,和順的安撫她,孃親不會死的,因為孃親不會再有小寶寶,也就不會小產,孃親要永久陪著我們阿嫊。
寶金撲通一下子跪到地上,一臉驚駭的模樣,哭道,“奴婢不敢說,求德妃娘娘為奴婢做主,替寶林做主。”
等周太醫終究滿頭大汗的趕到,診完脈便搖了點頭,“請恕老臣無能,朱紫這胎怕是保不住了。”
那宋寶林一聞聲紅兩個字,更是跟死了老子娘普通的哭嚎起來。
裴嬿見裴嫊麵色慘白,手緊緊捂著胸口,呼吸短促,便知她的舊病又犯了,忙上前扶她坐下,又朝雲香使個眼色,斯須雲香便奔了返來,從袖中取出個瓷瓶來倒出兩粒藥丸送入裴嫊口中。
“宋寶林細心,每日來我這裡閒坐的時候,總會自備茶水滴心,我這昭陽殿裡奉上來的點心茶水是向來不消分毫的,娘娘若不信,儘管問宋寶林的陪侍宮女便可知真假。”裴嫊這個時候倒要感激之前宋寶林的謹小慎微了。
第二天,宋寶林又帶著一籃子吃的喝的,到昭陽殿坐了一下午,第三天,第四天也是一樣的景象。
德妃瞟了一眼裴嫊,道:“如此說來,雖說這湯水是你們早就備好的,但也難保不會有人趁你們在爐子上溫著的時候放些不潔淨的東西出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