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昌帝親手將她扶起,道,“起來罷!”
本來那日雲珍趕到章華宮,忐忐忑忑地請了宮女出來通稟,正在門口焦心等待之時,忽聽一個尖細的嗓子道:“聖上駕到!”
誰知此去竟是碰到了朱紫,當著那朱紫的麵德妃一點絆子冇使。雲珍前腳剛回到幽篁館,後腳太醫就到了,一番診治以後,開了湯藥,服了一劑下去,到第二天早上,燒便退了。
主仆二人一溜小跑跑到亭子裡,這才喘了口氣,這亭子不過幾根柱子,上麵加了個六角簷頂,連窗隔也冇有,亭中也隻要一張石桌並兩個石凳,甚是粗陋。
恍忽間想起自已很小的時候,碰到雨雪天,老是喜好一小我立在簷下,呆呆的仰著頭看著鉛灰色的天空中那一滴滴的雨珠兒,一朵朵的雪花片兒從空中紛繁揚揚的落下來,彷彿無邊無邊,又彷彿無窮無儘。
德妃當即便命人拿了宮牌去太醫局請當值的太醫前去為裴秀士診病。
裴嫊將花籃放在石桌上,檢視了一番,將帔子攤開在石桌上晾著,幸喜彆在腰間的帕子倒是乾的,便取出來細細擦拭頭麵上的雨水。
實在裴嫊幼時跟著生母采摘鮮花隻是用來做花茶香露,真正拿這些花啊朵啊的來調配胭脂水粉,倒是從落水以後。因自那以後,她對自已的婦容便格外體貼,整日閉門不出隻是坐在鏡子前拿各色脂粉在臉上塗來抹去,又找了很多如何潤色婦容的書,垂垂的就迷上了用鮮花米粉來便宜脂粉。
裴嫊聞言昂首看了看天,道:“恩,再摘幾朵,早晨歸去清炒了吃,最是暗香適口,再放幾朵到米裡一起煮,便連那粥都是極香的。”
偶然候,看的呆了,還會伸脫手去接那雨珠兒,雪花片兒來玩。當時候的日子真是讓人記唸啊。
看來,要麼弘昌帝是對她一點也不上心,要麼,就是上心的很了。
雲香在一邊看著點頭不已,這位明知本身身材不好,偏生還不知好生保重,整日儘這麼由著性子來,難怪老是小病不竭。
雲香部下不斷,笑道:“秀士本年如何故意機儘玩弄這些花兒朵兒的了,不是摘了這個來代茶泡水,就是采了阿誰來做甚麼胭脂香露。秀士本身製出來的胭脂米粉倒比尚服局發給我們的用起來還要好,我們先前在國公府裡竟不知秀士另有如許的本領?”
裴嫊回想著兒時的童趣天真,抬頭看向天空,不知不覺間,手已經伸了出去,一滴又一滴的雨珠兒落在她的掌心,涼涼的,潤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