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無法,隻得每日給裴太後請完安後,變著法兒的找藉口多在永壽宮呆一會兒,常常裴婧都辭職了,她還賴在那邊不走,殷勤的給太後捏肩捶腿。
隻是這寒梅清露,如果這個夏季不能摘花掃雪做出來,比及來年夏季,她可就冇得用了。
裴嫊想的很明白,裴家在後宮的爭寵大業已經後繼有人,自已現在美滿是已經功成身退,應當退步抽身的時候了。一到宮裡的這類大型宴飲場合,那就是後宮裡各位得寵的美人們絕佳的擂台啊,唇槍舌劍,眼神廝殺,口密腹劍,笑裡藏刀。
她每年的胭脂水粉能夠不做,但是有兩種香露是必然要做的,是以有兩蒔花是必然要去采的,此中之一便是梅花。
這假山以內的甬道,盤曲連環,相互交通,如同迷宮普通,日頭又曬不大出去,非常陰暗。裴嫊轉悠了好半天,試了好半天,終究給她找到另一頭的岀口,一走岀來,麵前竟是彆有洞天。
但是現在在這宮裡,她隻是一個五品小秀士,又不受寵。銀霜炭那是不消想的,隻要略比平常人家好些的細炭,雖說煙味有些大,裴嫊倒也勉強能忍耐,但是便是這細炭,按例她能分到的分量也不敷她使費。
再過幾天,裴嬿,現在的裴順媛也曉得了。她進宮不太短短數月,便連連越級晉封為九嬪之一,雖是九嬪之末,但也已是少見的榮寵了,恰是東風對勁之時,很風雅地給了裴嫊五十斤白炭外加一領狐青裘披風,雖說毛色不敷勻淨純粹,穿上身卻也是極和緩的。
思來想去,一時半會也理不出個眉目來,乾脆先丟在一旁,本日有酒本日醉,先過上一段落拓光陰再說。
裴嫊固然夙來愛梅,卻也並不覺得可惜,便是她冇病,她也是不會去的。她一貫覺得似梅花這等孤清傲潔之花,如果真敬愛它賞它之人,合該於風雪當中,單獨踏雪尋梅,沉默賞識此花之淩酷寒香,傲然風韻,如此,方能稱得上是此花之知己。
她偶然候也會想起裴婧有一次跟她說過的那番話,萬一有一天裴家也會倒,太後這座背景也靠不住,當時候她又該如何辦。
每日裡讀謄寫字,作畫操琴,每逢花期也會跑到禦花圃裡去摘些鮮花返來照著從小生母教她的方劑便宜成胭脂香粉或是香露花茶,隻覺如許的光陰喧鬨靜好,安然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