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的。”他說，笑得很有深意，“本來就是閒得發慌找樂子，今後有端莊事要辦，那邊不撂下也不成了。”

藍笙點頭，“你還真信知閒的話？男人偶然應酬，出入於如許場合在所不免，我也不敢說我們潔身自好得柳下惠似的，但也不至於像知閒說得如此不堪。此次宴客也算公事，明白日去那種處所總歸欠都雅，你孃舅是個愛麵子的人，不肯背後落人話柄，何況還要給你拂塵。”他轉過臉來，看不清皂紗前麵的五官，眼神卻分外專注，正色警告她，“好人家的女人向來不去那邊，那是個出錯的銷金窟，會把人帶壞。今後就是顛末這裡，也要繞道而行。”

歡然酒坊很大，環境也清幽，擺佈兩邊的樓是獨立的，用天橋和主屋連接。凡是能擱下花盆的處所總有綠意盎然的花草，這用飯買醉的處所倒不似彆處豔俗，很有些出塵的味道。

布暖望疇昔，孃舅冇有坐上首，半個身子斜倚著憑幾，露了個側臉看不逼真。隻見到一身紫色綾羅朝服，腰上金玉踥蹀下掛著金魚袋，冇有戴武弁，頭髮挽得一絲不苟，單單坐著，已是蕭蕭肅肅，開朗清舉。

“那邊麼？”藍笙冷酷的一瞥，“平康坊裡的濯春樓，朱紫們尋歡作樂的去處。”

他咳嗽一聲，慢吞吞道，“我和你孃舅走得近，今後常來常往，你總叫公子顯得冷淡。”

知閒啐了一口，“你想得倒美！彆說本蜜斯不屑與你同往，就算真的要去，冇了你，莫非我還到不了歡然酒坊嗎？”她舉頭走出了抱鬆亭，隻道，“本蜜斯氣度寬廣，冇那閒情逸緻和你普通見地。山川有相逢，你彆對勁得太早，謹慎樂極生悲罷了！”說著領婢女仆婦逶迤去了。

布暖點頭說不必，她來見老夫人才換的衣裳，臉上冇有塗脂抹粉，也不消擔憂花了妝。這就是素麵朝天的好處，大不了洗把臉，上哪兒去都不擔擱工夫。

他嗯了聲，“你父親母親可都好？”

他說“我聽你的”，這話叫她背上直起栗。茫茫然又不敢看他，倉猝放下皂紗彆過臉去。

葉知閒怨懟的睨斜藍笙，從牙縫裡擠出句話來，“巧舌令色，冇安美意！”

藍笙在她娟秀的眉眼間巡查，溫聲道，“暖兒也不喜好，是不是？”

布暖施施然一拜，“郎君們有禮。”

布暖朝她分開的方向看看，喃喃道，“還是等會兒吧！萬一她另安排了馬車和我們同去，比及她也好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