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暖施施然一拜，“郎君們有禮。”

那邊談興正濃，容與告了個假，伸手摘下她頭上帷帽道，“我和藍笙有個長訂的雅間，那邊平靜，我先送你疇昔，你隨我來。”

小二清脆的回了個“得令”，眉開眼笑的引兩人上了寬廣的台階。

“那邊麼？”藍笙冷酷的一瞥，“平康坊裡的濯春樓，朱紫們尋歡作樂的去處。”

布暖點頭說不必，她來見老夫人才換的衣裳，臉上冇有塗脂抹粉，也不消擔憂花了妝。這就是素麵朝天的好處，大不了洗把臉，上哪兒去都不擔擱工夫。

藍笙手裡的牛皮鞭子悠哉擺動，笑道，“那裡來這麼多的端方！我和你孃舅不一樣，大師各自隨便，日子才過得舒心。你叫我藍笙也成，晤歌也成，隻是不要再以公子相稱了。”見布暖不該，他偏頭打量了下，戲謔道，“莫不是怕容與見怪？此人當真是個假道學，你還冇見他就怵他？彆怕，他如果說甚麼，自有我來抵擋。”

布暖朝她分開的方向看看，喃喃道，“還是等會兒吧！萬一她另安排了馬車和我們同去，比及她也好做伴。”

“晤歌如何纔來！”亭內裡南而坐的人眼尖，率先站起來，抱拳道，“藍將軍好忙的人！大將軍剛纔還說你呢，叫我們好等！”

藍笙對布暖道，“我們先過你母舅那邊去，見了禮再退出來，容與離席也有交代。”

藍笙笑應，“你這兔崽子買賣經玩得轉！彆忙指派一處，另往聽澗雅序打發一夥，先叫他們等著，我過會兒就去。”

知閒啐了一口，“你想得倒美！彆說本蜜斯不屑與你同往，就算真的要去，冇了你，莫非我還到不了歡然酒坊嗎？”她舉頭走出了抱鬆亭，隻道，“本蜜斯氣度寬廣，冇那閒情逸緻和你普通見地。山川有相逢，你彆對勁得太早，謹慎樂極生悲罷了！”說著領婢女仆婦逶迤去了。

藍笙不耐瞥了知閒的背影一眼，“她是個高傲的人，千萬拉不下這個臉的。不必等她，我們這就走吧！”

藍笙點頭，“你還真信知閒的話？男人偶然應酬，出入於如許場合在所不免，我也不敢說我們潔身自好得柳下惠似的，但也不至於像知閒說得如此不堪。此次宴客也算公事，明白日去那種處所總歸欠都雅，你孃舅是個愛麵子的人，不肯背後落人話柄，何況還要給你拂塵。”他轉過臉來，看不清皂紗前麵的五官，眼神卻分外專注，正色警告她，“好人家的女人向來不去那邊，那是個出錯的銷金窟，會把人帶壞。今後就是顛末這裡，也要繞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