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鏗鏘有力,伉儷倆如墜雲霧,打量麵前人衣冠打扮,隻覺大大的不平常。他又提起多數督府,更叫他們驚出一身盜汗來——
她嗯了聲,渾身疏鬆下來就有些懨懨的,拿袖子掖了汗,調侃道,“大日頭底下當真受不住,瞧人都是重影的,目炫狼籍,想是老了。”
藍笙大笑起來,“好歹保全我些麵子吧,十五歲便老了,叫我們這些情麵何故堪呢!”
莫非此人是大將軍不成?不是大將軍本人,就是部下郎將也了不得。他們前頭夾槍帶炮的乾脆,想是一句不落進了他耳朵裡。妄議朝廷命官是個甚麼罪惡?大將軍抽刀一揮,腦袋就得搬場,還敢拿錢?生了幾個牛膽幾條命!
競渡結束,觀戰的人也連續散了。渭水上的櫓手各自把龍舟拖登陸,祭酒送了神,就備著要打道回府了。
布暖跟著四周的人雀躍,容與隻覺右手叫她抓得生疼,暗笑這丫頭麵上貞靜,骨子裡到底還是活泛的。
她失了興趣,“還是送我回府吧!宦海上應酬,我在那邊甚麼趣兒!”
這下她真想哭了,孃舅走了,剩下她如何辦?還好有汀洲,他捧著將軍劍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號召著,“蜜斯莫急,小人服侍您坐前麵的車。”
她的嘴角仰出一個孤單的弧度,“我從十三歲起就開端變老,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