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昔日的漫不經心分歧，顧長卿說這話的時候，一字一句仍舊是溫潤的，卻讓薑念念內心莫名一緊。彷彿她看到的不是麵前白衣勝雪的翩翩佳公子，而是阿誰病體薄弱，也能伏屍百萬的顧丞相。

顧長卿淡淡問他：“我讓你前去探聽的，安國私有兩位女兒，宸妃的姐姐也住在宮中，這是如何回事？”

丞相府的眼線遍及全部朝野，此中一些名字他早已爛熟於心，而另有一些陌生的，比如工部侍郎沈鞍、尚書令劉擇，乃至是他曾經汲引過的下臣。

顧長卿的十指悄悄收攏。

她記得小說內裡是有提到這一段的，嘉貴嬪和頌貴妃反目，揭露頌貴妃常日裡殘害其他妃嬪的惡事，昭帝是以厭了頌貴妃，還晉封了嘉貴嬪為妃位，以做嘉獎。

幸虧這時天氣已經漸晚了，貞寧也在外頭催促，薑念念才抬起下頜，說：“本宮天然說話算話，請大人放心。本日本宮先回宮等動靜了。”

她畢竟對他有恩。

另有一種傳言，說的是薑宸妃得寵，是因為她與丞相的風言風語。流言傳的一個比一個真，六宮都投以冷眼，幸虧薑念念也並冇有放在心上。

如此，他天然是要削除安國公的權勢了！

顧長卿下認識捏緊茶蓋的邊沿，淡淡道:“臣記著了。”

而這個小女人，是冇故意的。

長廣侯不由在內心打了一個寒噤。

迎上那雙含著冷意的眸子，昭帝也是不由一怔，心頭驀地有些微涼。

他的麵色仍舊如玉普通的慘白溫涼，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連一絲溫度都冇有。

翌日有上元節宮宴，是專門為太後停止的。

卻聽顧長卿冷酷道：“丞相之職，乃百官之首，本該幫手陛下總理百政，又如何擔不起審理之責？該不是長廣侯鞭長莫及，想要越俎代庖。”

……

“一則, 國公爺交戰半生, 保境安民，而我卻隻能在他老年保他半生安寧。”

他抬眸，直視著昭帝，悄悄笑了一下：“――陛下想做法紀嚴明的賢君，這個罔顧綱常的逆臣，臣天然替陛下代庖。”

顧長卿坐下身來, 啜了一口香茶。“娘娘可知, 臣想保住的人，冇有保不住的。想措置的人, 也冇有能夠活下來的。”

“……感謝。”薑念念眨了下眼，又緩慢的反覆了一次：“若下次有不異的情境，本宮也會庇護大人的。”

長廣侯的神采都白了，牙根幾近咬碎。

薑念念回到宮中的時候，丞相府暗中帶走送走安國公的動靜已遞進了宮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