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老盯著我呀,真叫人放不開。”
“佛門以身贖世,誌在普度眾生,達濟天下;我道者修身養性,欲渡人,先渡我。”
他的記性一向不錯,那些年師門高低傳的各種咒術,他都記下了。
“極月君?!”
“是啊,看著對佛心也不誠,跑到我們道觀又做甚麼。”
一群人圍成個大圈,山海用符水畫好了一個陣,陣裡放著潮濕的香椿木,彷彿也被擺放成了特彆的格式。他引燃一張黃色的符咒,伸脫手,讓它隨風飄進柴堆裡。而後,他揮動著拂塵,口中唸唸有詞。
“佛道有彆,卻殊途同歸。我自發得,佛與道不分高低,而應求同存異。這人間萬事萬物,都是此理。你那位師叔雖帶髮修行,卻早已貫徹六合真諦,有些事,我還要向他就教。”
凜山海實在冇法冇心冇肺地活著。他是那樣輕易心軟,人間磨難,從小他就聽在內心,長大今後,也都看在眼裡。
他笑著說,那雙眉眼也跟著彎起來。隻是,他的瞳色很淺,泛著似藍非綠的光彩,讓她感覺很不天然。更奇特的是,在那瞳孔與眼白之間,有一絲弧狀的金色陳跡,薄厚不均,在纖細的環狀末端也未曾完整閉合——就像三日月那樣。
或許也恰是因為這股涼意,竟然讓他回想起了兒時的事。那夢太實在,實在到直至他醒來也感到一陣恍忽。在回想的泥沼裡掙紮並不輕鬆,畢竟與他而言,它們過於沉重。特彆是極月君那最後的聲音,彷彿恰是他本人在本身耳邊低語。
想起那些布衣百姓的眼中所透暴露希冀的光,凜山海不得不逼迫本身抖擻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捏了捏鼻梁,重新挺直了身子。
阿鸞被這聲嚇得一激靈。
山海扶在欄上,望著樓下人來人往。男人的鬨鬧和女人的嬉笑不斷於耳,他緊皺著眉,卻不知該對此說些甚麼。
屋內還是一片花天酒地。
他明白了,這定是老伯口中的孀婦。她所說的,想必也是栓子的事兒。
“有很多種啟事。我們所見到的,是因為宿世的因果業障,使得食品在他們麵前或肚裡化作不能吃的東西。”
小孩子天然是心直口快的。這些話他聽在耳裡,記在心上。終究某天有了機遇,他問了門主關於那和尚的事。
他的師父,也就是阿鸞的師祖——凜霄觀的門主,有一名年青的朋友。他一身青黑相間的法衣,老是持著一柄禪杖,另一手上掛著佛珠。可若說是佛門弟子,他那頂陳腐的鬥笠下卻留著瀑布似的長髮,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