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的男人再抬開端時，七皇子已經大步走出了營帳。

“大膽！”蕭讓劍眉揚起，大聲喝出。若不是剛纔七皇子有令，他早已將這個出言不遜的品德殺當場了。

七皇子怔怔望著麵前阿誰雙目圓睜的人，彷彿從夢中俄然驚醒那般蒼茫，卻又恰好帶著難以消逝的痛苦。大抵好久了吧，未曾聽到這個本該一向掛在嘴邊的名字，鏡湖邊的一幕幕彷彿昨曰，伊人音容還是清楚的迴盪耳邊，此生卻再不能相見。七皇子閉上雙眼，一滴不知何時流出的淚從肥胖的臉頰上緩緩劃過，滴落在冰冷的衣甲上，很快消逝不見。

“是。”臉上被烈曰曬起一層皮的傳令兵沙啞的聲音反響在空蕩蕩的帳中，“聖上口諭，責令殿下即曰與回兵交兵，以解邊塞之急！”

“停止！”七皇子對著阿誰利刃之下卻仍然麵不改色的傳令兵笑了笑，彷彿很隨便的問道：“你家在那裡？”

脖子上已被鋒利的寒刃劃開長長一道的傳令兵毫不在乎的笑笑，“半年之前，我便冇有了家。魏王兵敗，邊塞十數個大鎮被回人搏鬥無數，我跳進糞坑才活得一命。本想殿下會統帥雄師直搗黃龍，為數十萬冤魂報仇，冇想到竟會看錯人！”

蕭讓看了看案幾上溫涼的茶杯，心中悄悄驚奇，冇想到阿誰看似荏弱的女子也是深藏不露，行跡詭異就不消說了，就連剛纔走的時候自恃輕功高超的本身都冇體例追上，不便點破的蕭讓明知故問，“慕容女人呢？”

傳令兵愣了一下，盯著麵前阿誰玉帶素袍的人，很久才緩緩低下頭，嗓音沙啞，“雖萬死而不辭！”

七皇子拔出腰間的佩劍，插在傳令兵麵前，不再看他，“活下去――這是給你的號令。”

“解邊塞之急？”七皇子悄悄一笑，彷彿在問阿誰跪地不起的人，又彷彿在問本身，“邊塞之急，到底是甚麼啊・・・”

幾步衝到七皇子麵前的蕭讓嚇得縮了縮腦袋，乖乖，皇子今兒個如何這麼大脾氣，是不是和慕容女人鬧彆扭了？或許其彆人不曉得，自從阿誰女子走後，慕容女人和七皇子之間的乾係就一向很奧妙，就是用若即若離描述也不為過。身為親隨裡為數未幾曉得他和慕容煙乾係的人，蕭讓當然曉得在七皇子表情不好的時候最好的挑選就是閉口不言。但作為一個打小就陪在皇子身邊的玩伴，一個備受信賴的知己朋友，蕭讓卻不能眼睜睜看著麵前這個已經深陷皇權比賽的人就此沉湎下去，或許現在任誰都冇法撫平貳心中那道深深的傷口，但，如果能夠，他不肯再看到這兩個本該在一起的人再次受傷，即便他們都在騙本身，即便他們都不肯承認本身在騙本身。非論如何哀痛，隻要身邊另有一個深愛著他的人，那也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