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悲傷至極，擺擺手道，“彆說這個了，那畜牲掉了孩子，如何也要跟她家裡知會一聲。現下，如何說？”實在這事並不能全怪方家，但是，張三姐兒的臉傷成阿誰模樣，現下又落胎掉了孩子，方家縱使有天大的理，現下也冇理了。

“娘，你先歇著，我去說說她。”

兒子臉上帶著傷回家相請，再加上以往的對張三姐兒的不滿，方母縱使到了鎮上也冇甚麼好神采。不過瞧見張三姐兒腫的老高的豬腦筋，方母心下的肝火倒是稍稍停歇了些，還暗自讚兒子有男人氣勢，冇被婆娘製住。

方父眉頭舒展，“現下還說這個做甚！從速的清算清算，去鎮上幫著照看照看，待胎穩了，就接媳婦返來。”

相對的，男人因為夙來淚少，這乍一露悲聲，聽到人耳朵裡，就顯得格外悲慘。

周大誠在鎮上多年，各方麵都熟。張三姐兒如許的環境，擔擱不得，他就近請了個老大夫過來。那大夫為張三姐兒把了評脈，幾針下去就穩住了張三姐兒的胎象，接著，張三姐兒就半昏半沉的睡了疇昔。

張三姐兒這是第二次挨方大海的打了，第一次是她有了身孕，動靜傳回村兒裡，方母過來想讓她回家。張三姐兒不肯，然火線母就事事抉剔於她，婆媳起了吵嘴，方大海孝敬，給了張三姐兒一記耳光。

方母雖不樂意去服侍張三姐兒，到底張三姐兒肚子裡有自家孫子呢。方母唧唧咕咕的清算東西，方大海麵帶窘色，“娘，你多帶些銀子，我那邊冇銀子了，三姐兒看大夫買藥，還是借的房東的銀子呢。”

倆人都是年青伉儷，恰是年青氣盛的時候，針尖兒對了麥芒，誰都不肯讓誰。

張母也是尖尖的嗓子，高喊道，“甚麼臉麵？另有甚麼臉麵？好好兒的閨女被婆家生生打的落了胎，這是有臉麪人家兒乾出來的事兒呢？”

張母怒道，“還在這裡住著做甚麼？隻嫌捱打挨的不敷嗎？走，回家去！咱家又不是扶養不起你！現在都甚麼年初兒了，竟有如許打得媳婦落胎的人家兒！如許的人家兒，我們攀附不起，回家！”

方母抹了抹眼淚，“也不曉得是造了甚麼孽，彆人都是享兒媳婦的福，我倒是要來給兒媳婦做老媽子，聽她的吵架了。”

還是個男孩兒。

一個母親，見到兒子挨兒媳的耳光，那是甚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