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歇看江尋意吃了一會，俄然變戲法似的從乾坤袖中取出一罈子酒來，放在桌上，笑道：“來，看看這是甚麼？”

江尋意嫌棄地將他推開一點，高低打量雲歇半晌，猜道：“青樓？”

靈隱派的端方是不準未滿二十的弟子擅自下山的，因而在靈隱山角處設下禁製，要出門非得去教令室領了帶路令才行，江漠樓本身也纔剛滿十五歲，會有這東西一看就是悄悄摸出來，趁著夜黑風高偷出來的。

雲歇大笑道：“還是你懂我。好酒就應當和識貨的人一起喝，來來來，嘗一嘗。”

“你孃的。”雲歇氣道：“你此人如何這麼討厭，彆忘了要不是老子救你出來，你還在那邊跪祠堂呢！說兩句好話成不成。”

正在這時，俄然有一個東西向他懷裡丟了過來。

江尋意微微暴露一點笑意，低頭用飯。雲歇也不動筷子，就在中間一麵笑吟吟地給他夾菜，一麵有一口冇一口的小酌。

他抬開端，目光掃過街邊的花樓，一群女子正伏在雕欄處紛繁向下望過來，一個個笑靨如花，對著江尋意指指導點，鶯聲燕語間彷彿連秋景都變成了滿園春/色。

他悄悄嘀咕完這句話後，到底不敢再說，細心地看了看江尋意的額角：“傷如何樣？”

江尋意挑了挑眉，低頭看手裡的東西，恰是一枚繡著鴛鴦的香包。

他怕江尋意空肚喝了太多酒傷身，已經忍了半天，這時候滿臉鎮靜地拿過一個杯子倒滿，推給江尋意。

雲歇衝他笑了笑，內心俄然感覺很安撫，他們兩個從小瞭解，到了現在已經十年了，誰都曉得他們親厚，這也不是甚麼希奇的事。但是俄然置身於這塵凡萬千當中，身周喧嘩擾攘儘是陌生麵孔，這一刹時的心照不宣，俄然讓雲歇感覺把甚麼東西昭告天下了普通。

江尋意並非冇有下過山，隻是普通都是跟著長輩，不免有些拘束，和雲歇兩小我伶仃出門還是第一回，放眼望去，一條長街望不到頭，人群熙攘，車馬流轉，帶著嘩笑擁堵過店鋪茶館，春季裡的桂花香和著水氣在氛圍中浮動，女子的脂粉味道亦不時如有若無地傳來，令人無端感覺旖旎。

這一下輪到雲歇驚住了：“你如何曉得？”

有了帶路符，兩人公然一起順順利利地下了山，江尋定見雲歇直接挑選了向左邊拐的巷子，明顯走的非常有方向有目標，不由揚聲道：“喂，你這是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