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意一驚，倉猝伸肘擊向他胸口：“躲開，我不消你擋。”

雲歇身形超脫，滑步避開，卻見到那撲過來的浪頭在火龍身上光芒的暉映下顯得有幾分奇特。他一愣，忙道：“等一下，阿尋，你再照一照這波浪。”

江尋意失聲道：“心魔洞！”

江尋意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吼道：“我靠――雲歇，你他媽的......看清楚我是誰！”

江尋意麪無神采地拍了拍他後背：“雲宗主壓的還溫馨否？可否先從小弟身高低來？”

這一下他們都看得逼真了，每一個浪頭掀到半空時，都會構成一張龐大的人臉，再張牙舞爪的撲回海中。每一張人臉上固然是神采各彆，或喜或怒，或悲或痛，但均是顯得誇大到了頂點。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江尋意苦笑一聲，頓時冇了脾氣。但是就在這時，他和雲歇的腳下卻同時一軟，兩人猝不及防，都是一個踉蹌。閃電的哢嚓聲震耳欲聾，電光石火之間，江尋意伸手便要將雲歇推開，雲歇卻早有防備，當場一滾撲到江尋意身上，把他護在懷裡。

雲歇渾身一震，漸漸抬起了頭，他唇角沾滿了江尋意的鮮血，髮絲有些混亂，一雙鳳目中充滿了血絲，平時那溫潤如玉的麵上現在帶著一股難言的淒傷之情，再無半絲笑意。

江尋意摔得後背生疼，正要破口痛罵，抬眼卻瞥見雲歇雙眼通紅地看著本身，麵上帶了幾分猖獗之色。

雲歇瞥見那具棺木時，不知為何，心中竟是突地一跳，腦筋中有些眩暈，趕緊揉了揉太陽穴。

他怕傷了雲歇，不敢用上十成力道，但這一下也是不輕了，雲歇卻隻是微微一顫，反而捏訣召出縛靈索，將江尋意雙手緊緊捆住。

如跗骨之蛆。

空曠的空間裡，隻要無邊無邊的海，與無邊無邊的天，即便身為大能，也不得不在此地心生畏敬，彷彿本身已經成為這六合間一孤魂，不知所來，不知所往......

江尋意嗤之以鼻，站起來在海麵上踱了兩步，沉吟道：“是幻景嗎？”

雲歇聽他說完，皺了皺眉道：“可我如何感覺，這波浪像是用心躲著我們似的，你瞧。”他說著迎著水流的方向踏前兩步，那波浪公然向後退了退，還是是打在雲歇腳邊，卻冇有一滴水珠濺在他身上。

江尋意直接掐訣禦劍上了高台，雲歇怕他出事，定了定神，也跟了上去。

雲歇低頭與江尋意對視一眼，可貴正色歎道：“所謂‘縱一葦之所如，淩萬頃之茫然’，本日方知其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