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霍二郎長得很俊嗎?”
“那阿玠哥哥還好嗎?”
剛及笄的小女人,雖身材尚未長開,卻模糊已可見出幾分婀娜的麗色來。這水杏眼,山月眉,瓊瑤鼻,被欺霜賽雪的玉膚一襯,更惹民氣生垂憐。
“我倒確切有些私話想與外祖母說。”
趙眉蘭拿帕子壓了壓泛紅的眼角,隨即規複了一慣的冰臉,悄悄分開了。
要不是那恩公支撐著她進山,她早在逃奔中跌個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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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了默,問:“外祖母,這世上男女之間真有非誰不嫁,非誰不娶的交誼嗎?”
高太後遠遠打量著外孫女,越看越歡樂。
“那就好!”沈令蓁笑過又憂心忡忡起來,“可他如本日日坐在輪椅上,會不會發了福,養出一身橫肉,早已不複少年模樣?”
沈令蓁夢到這裡,盜汗涔涔地醒來,再不敢入眠。
一會兒又是打鬥中套繩被挑斷,馬車爬升向斷崖,那甲冑披身之人如神兵天降,以血肉之軀搏命抵擋。
她抬起眼,忙道:“阿爹,是有我那恩公的下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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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話音剛落,屋外窗下響起一聲幾不成察的感喟。
“阿爹,我雖身在深閨,不通政事,卻也知聯婚一策不過為了穩固君臣之誼。皇孃舅皋牢霍氏,必是以為霍氏對朝廷有所助益。阿孃隨皇孃舅一同打下大齊江山,多年來始終心繫社稷,也一向教誨我,身為宗室後代,當以王朝興亡為己任……這些事理我都曉得,之以是悲傷,不過在想:為何非得是我呢?”
“我是看重內涵本領的,比方像阿玠哥哥那樣弓馬純熟的兒郎,我就非常賞識。隻是霍二郎腿腳壞了這麼多年,技藝大略都荒廢了,以是我才問起皮相,想他如果長得俊朗,叫人瞧著賞心好看,工夫不可倒也罷了!”
“天然不能。但既是冇見屍首,多數便還活著,往好處想,也許人家這是‘事了拂袖去,深藏功與名’了呢!你且放心,他們還在持續找著。”
高太後被逗得發笑,彷彿也覺這些個宮人礙著祖孫倆靠近了,抬手揮退了她們。
但這一覺還是不安生,夢中又反覆起昨日經向來。
她說到這裡垂了垂眼:“但倘令大家都像我如許想,大齊的國土那裡另有光複的一天。”
固然擄人一事明麵上是白嬰教所為,但沈令蓁適值在這節骨眼出事,說與婚約毫無乾係,那是誰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