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聽著倒是一愣,遲疑道:“當時隻說是以歡愉林為彩頭,兩下裡分了勝負,就此乾休,現在他們既然還不認輸,那也隻好再比下去。”
武鬆笑道:“你如何?”低身馬步蹲得穩了,右手抓底座,左手攥獅鬃,猛喝一聲:“起!”那石獅子早已舉過甚頂。
本來,這矍鑠老翁恰是武鬆的徒弟——老俠周侗。周老俠看著不遠處的西門慶,點頭道:“算你師兄運氣好,有一個好兄弟在他身邊教誨著他,省了我多少苦衷!飛兒,我們走吧!”
張府管家頓時嚇矮了三寸:“這個獅子,不要說是石頭的,就是木頭的,咱家也舉不起來。”
世人都是一怔。就聽武鬆問施恩道:“兄弟,你這打擂台,可有甚麼端方冇有?這些爛人,也配下台嗎?若他們亂七八糟,甚麼都比起來,這擂台豈不永久也比不完了?”
轟隆手腕驚靈魂,俠義心腸動豪傑。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施恩聽了,豎起眼眉,向著四下裡大聲道:“歡愉林的各位父老鄉親,河南道上的諸位豪傑,這小人固然不知恥,但我們卻不能不講事理,他要接著比擂,我們莫非還怕了他不成?有甚麼土雞瓦狗,就讓他放出來好了!”
西門慶便笑道:“人無頭不可,管家現在行動自如,天然是有頭的了。這地下冰冷,隻怕冰壞了中間的身子,何不起來發言?”
老管營在一邊道:“兩位哥哥的教誨,你卻要服膺!”施恩忙答允道:“孩兒服從!”
早有河南豪傑嘲笑起來:“你不是朝廷命官的門下家人嗎?你常日裡不是隻講國法,不講江湖端方嗎?現在怎的把拉出來的屎又坐歸去了?”
西門慶俄然變了臉,喝道:“你們說我家施恩兄弟勾惹人家小妾,這混帳話是誰假造出來的?”
話音未落,那張府管家腿一軟,已經口中流涎,在地下酥成了一堆兒。
四下裡世人聽著,無不驚得呆了,隻要西門慶和不遠處阿誰矍鑠老翁麵色穩定,因為他們都曉得,武鬆舉這個石獅子,當真是易如反掌。
那石獅子飛起一丈多高,掛著勁風,直朝地下的張府管家腦門上砸去,萬眾驚呼聲中,武鬆伸出雙手隻一托,早將石獅子托住,如接泥丸。再看張府管家,早已兩眼翻白,嚇得暈了疇昔。
西門慶又問道:“這擂台之戰,倒是誰輸認贏?”
飛兒怯生生地問道:“徒弟,您白叟家還要脫手清理流派嗎?”
張府管家隻當冇聞聲,硬著臉皮道:“施恩,這擂台,你還敢不敢再上?若怕了我身後這幫弟兄,不敢上擂,那你就仗著你現在人多,把我們都打死便是,咱爺們兒就在這裡戳著,若皺一皺眉頭,也不算豪傑!若你還是河南道上的成名流物,你就把圈子撒開,我們各回各的蘆棚,再做比試——金眼彪,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