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非大師道:“天氣已晚了,他們必定是在前麵積香廚裡進晚齋。”
殿前那人滿身一震,驀地間用力一頓腳,哽嚥著嗓子道:“罷了!罷了!”說著飛身撲入大雄寶殿,摟起佛案上的功德箱,把此中的香火錢往懷裡一傾,然後丟開空箱,抱緊了懷,回身疾走!
過了一會兒,西門慶回身出屋,又對月娘道:“我走後,嬌兒這裡的香火沐掃,就全仗你了!”月娘含淚點頭:“官人放心。”說畢,大睜著兩隻淚眼,目送西門慶進前宅客堂去了。
看著四下裡無人,西門慶忍不住問道:“我那些師兄弟們呢?”
西門慶和悟非大師都是痛快脾氣,二人說走便走,西門慶便先去後宅,奉告月娘本身前去龍潭寺之事。
他和悟非大師所站的這個位置,恰好能夠看到阿誰殿前人,而阿誰殿前人卻看不到他們。細心打量時,卻見那人頭戴舊儒巾,身穿破布氅,殿前供佛的燈火照在他的臉上,能夠清楚地映出他黃瘦的麪皮,臉上很有些乞兒氣色,但行動行走之間,卻又透暴露詩文的風采來。看身量,約有二十餘歲年紀。
再想想,本身這個西門慶前科實在不好,也怪不得徒弟要常常用包著棉花的木魚槌來敲打敲打他了。甚麼叫宿世不修?這就叫宿世不修,以是隻能自作自受了。
再說西門慶跟著悟非大師出了清河南門,便向西南臨清方向行去。兩地相隔百裡,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路上悟非大師要考較一下西門慶的功力,是以腳下塵沙不起,倒是漸行漸快。
行到天將黑時,龍潭寺已經在望,見悟非大師腳步慢了下來,西門慶這才楹了一口長氣道:“徒弟好快的腳力,徒兒幾近便要跟不上了!”
悟非大師笑道:“說到腳力之健,天下有誰能快過江湖號稱神行太保戴宗的戴院長?你休要坐井觀天,小覷了天下豪傑!”
師徒二人說著話,已經進了龍潭寺,一彆十年以後,舊地重遊,讓再世為人的西門慶不由得感慨萬千。
剛回到龍潭寺,就碰到有人來偷師門的香火錢,這怎能不讓西門慶火冒三丈?
人間百無寧無病,世上萬有須有錢。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賊!不管他流不墮淚,都冇法袒護他偷錢這個究竟!西門慶正想挺身而出,卻覺肩上一緊,嘴巴也讓人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