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桑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兒來,笑道:“吳大人請看!看完以後,小的還想要討幾文喜錢!”這恰是:
吳氏兄弟也曾讓吳大妗子吳二妗子厚著臉皮上門,求mm開恩,能轉意轉意,寬恕兩個不成器的哥哥。誰知月娘隻是沉默不語,最後隻是讓兩位妗子捎回了那兩張署著吳大舅、吳二舅名字的假借券。
吳二舅俄然笑了起來:“不過mm是豆腐嘴豆腐心,我們拚著坐上三個月的冷板凳,也就緩過這口氣來了!”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有人打門甚急,吳大舅的兒子吳舜臣便去應門,一開門,早見一個青衣人笑得滿臉著花,不住地躬身曲背,口口聲聲隻是念:“吳大人恭喜!”
吳大舅感喟道:“落到這般境地,你另故意笑?”
吳二舅早已捧過一把椅子,親身用袖子揩抹了,一邊請宋桑坐,一邊媚笑道:“宋先生說的是甚麼話?都說宰相門上七品官,那禦史的府上如何也得是九品官纔對啊!先生請坐!請上坐!”
宋桑倉猝搖手:“甚麼先生?吳大人莫要折殺了我,小的隻不過是一個家中下人罷了!”
那青衣人笑道:“鄙人姓宋名桑,宋桑是也,是山東巡按監察禦史宋老爺的親隨家人。”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若宋禦史在蔡京複出前安然無事,那天然是他韜光養晦得好,彆人捉不住他的馬腳;若在蔡京複出之前宋禦史倒了黴,那也是射中該有此劫,歸正到時候自有蔡京來救他,當時反而顯得他西門慶高瞻遠矚。
飲不儘的流水,回不了頭的悔怨。吳家兄弟借酒澆愁,那吳二舅就說:“怪不得當年看相的先生說,那丫頭眼下生紋,亦主六親若冰炭。公然!現在她起家起來,成了星主的娘子,就連兩個哥哥都不認了!”
西門慶心中策畫,那蔡京是絕對不會在這幾年中一敗塗地的。蔡京是甚麼人?他乃是大江上的麻雀――見慣了風lang的。想此人平生幾次罷相,卻又幾次複出,其老奸巨滑,智謀深遠之處,確切是非同小可。
當下笑道:“大人請附耳來!接下來,卻需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這一來,不但大人除了入度之凶星,連本星主也要將座下的積弊撥亂歸正,恰是一舉兩得!”
吳二舅苦笑:“大哥,我心上也是悔怨,好笑總比哭要好吧?”
吳大舅吳二舅對望一眼,吳大舅便歎一口氣:“唉!說不得!也隻好把我們吳家那幾件傳家寶臨時當一當……”
待宋桑坐定,吳大舅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卻不知剛纔宋先生說的恭喜,所為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