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西門慶,已經被折騰得把酒醒了一半兒,轉頭看到武大郎正在身後站著,不由得底虛起來,唯恐他又產生出甚麼花腔兒來,那可如何是好?誰知那武大郎卻不喧華,隻是一拱手,大著舌頭說:“西門仙兄,小弟本日有酒了,這便告彆!”說著挑了一副擔子,就此搖搖擺晃出了西門府,揚長而去。
卻聽西門慶道:“兄弟我昨日在縣衙前的繁華地段新買一處地產,待不日翻整一新,便要蓋起一座好大酒樓來,樓頭卻要掛十個大字――‘天上雙星主,清河第一樓’,以此來壯觀我清河氣象!各位請說,兄弟我這主張還使得嗎?”
武大郎被世人你一言我一語架馬起來,身不由己地承諾了這些人統統的要求,包含喝罰酒。眾官都是酒精磨練出來的,見武大郎喝得誠懇痛快,喝采之餘,本身焉能被他比了下去?因而大師再次暢懷痛飲,空酒罈子一會兒就堆得山高,喝到掌燈時候,除了武大郎一人還站得穩,其彆人儘皆醉得北都找不著了。
一麵乾脆,一麵相見恨晚的把牆認作是武大郎的肩膀來拍,隻拍得書房搖搖欲墜。幸虧北宋蓋屋子時不曉得甚麼是偷工減料,不然周守備明天就是在自掘宅兆了。
賀提刑倒是個費心的,喝醉了後不打人不罵人,隻是放倒頭睡覺。宦海上,非這類人不能當好一個好提刑,因為他眼中見得事太多,惹喝多了便象老母雞下蛋一樣吵得四方皆知,那還了得?
誰知事有剛巧,有那打更的夫子見武大郎挑著副空水桶在街上晃閒逛蕩而過,心中倒是好一陣暗笑。誰知不久以後,就有一場火警著了起來。人皆救火,好不輕易毀滅以後,那更夫驀地想起武星主挑著空水桶當街走過之事,便指天跳地,痛罵本身胡塗,如果能早些貫穿武星主挑著空水桶之深意,清河縣豈不免了這一場火厄?
西門慶趕緊叫來保把他扶起,好生打發他們抬著賀提刑歸去了。
第二天,那戶被火人家備了豬頭三牲,百口拖男挈女,到紫石街武大郎家門口伸謝,謝武星主的拯救之恩,倒讓潘弓足瞠目結舌,心下嘀咕:“莫非我家夫君真的是天星轉世不成?”這恰是:
世上多少栽花客,到頭翻成插柳人。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賀府管家又讓自家人將書房流派開放,將一片狼籍重新歸整得有條不紊。灰塵落定後,便向西門慶躬腰曲背道:“大官人,鄙仆人醉後失禮,卻叨擾了大官人的安寧!小老兒這廂向大官人叩首告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