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姐，你咋能給小紅吃這個？”

小虎子把一小包瓜子高高的舉起，一雙眼睛望向陳春花懷裡的唐美紅，隻可惜他年紀小個頭不高，踮著腳尖都隻能看到唐美紅的小屁股。

“誰叫你長一身肉，不咬你咬誰？”王月牙哼了一聲，把唐美紅抱起來往楊國平那邊湊：“老夫，你瞧瞧小六, 這睫毛長得跟扇子一樣。”

數了一陣瓜子，看了一陣四周的人，唐美紅有些倦意，方纔眯上眼睛，就聽耳邊有唐斑斕的聲音。

碗裡擱著的是客歲的粗茶，老毛葉，泡出來很寬一片，映著微小的月光，還能看出茶水色彩有些黃裡透著紅。

聽著邱福林這麼一說，地坪裡的人都笑了起來：“獎工分不哩？”

“李奶奶，小紅醒了冇有？”

邱家是甚麼人家，自家哪能攀附得上？就算是喊著好玩的，本身也不能開口應著。小虎子不懂事亂喊，她這個大人還能不懂事？

賠錢貨？是在說她吧？唐美紅活力的瞪著阿誰中年女人，可惜冇有涓滴感化，她一步步走了過來，伸手擰住了她的胳膊：“大人都吃不飽，那裡另有閒糧養賠錢貨！”

坐在一旁的劉玲玲冇有說話，臉上神采如常，冇有半點不對勁。

唐家隻要一進屋子，中間是堂屋，平常有客人來就在堂屋裡說話，偶然候也在堂屋擺飯桌用飯。左邊三間屋子，唐振林李阿珍占一間，彆的兩間是唐二根一家的，這三間屋子很大，裡頭冇擺甚麼傢俱，顯得空蕩蕩的，右邊三間屋子，唐大根伉儷一間，唐細丫帶著唐斑斕住了一間，這兩間屋子有些窄，放了一張床一張桌子，裡邊就冇留甚麼地了。唐細丫中間那一間是灶屋，長年煙燻火燎的，牆壁都已經黑了。

“那你再吃點。”陳春花又掰了一點，唐大根張口叼住：“春花，那蛋黃你吃了吧，要生男娃娃就得補好身子。”

“潔淨了冇有？”

“瓜子……”

“爹，哪能讓你出錢呢，我來。”楊樹生倉猝出聲：“這是給小六辦百日酒，當然是我出錢了。”

堵塞的感受讓她滿身越來越疲軟有力，她的手有力的揮動了兩下，可涓滴冇有效處，她底子夠不著阿誰枕頭。

陳春花把唐美紅交給唐大根抱著，牽了唐斑斕的手走到隔壁的鬥室間。

帶著黴味的枕頭又朝她壓了過來，唐美紅乾脆閉上了眼睛。

小虎子追著跑了過來，陳春花支支吾吾：“小紅要睡了，我們帶她回家睡覺去。”

草紙包著一堆瓜子，黑一道白一道的瓜子殼，看上去炒得很香的模樣。陳春花吞了一口唾沫，冇有伸手去拿，這些好東西，也許是過年的時候林淑英買給小娃子吃的咧，本身到中間拿走一些，像話嗎？